空氣靜止了一瞬間，張娜擡頭看着老闆，莫名其妙的說：“對……對啊。”

“好，好，沒事。這個我就不看了，你跟财務那邊溝通好，對齊就行。”

李複背着手走出張娜辦公室，臉上的表情還像剛來的時候一樣和藹，但是張娜覺得他有點不高興。

她背後有點涼飕飕的。

快下班的時候，眼鏡妹來找她彙報工作，她聽得心煩意亂，鬼使神差的說：“你上午說要去看看格言？”

眼鏡妹忙不疊的點頭：“對對對，就在水庫附近那邊的公募，不遠。”

“那周末我們一起去。”張娜靠在椅子背上，破天荒的沒有挑剔她的工作。

“不好意思，我這個周末要去看望姐姐。”陸白客氣的拒絕距離綜合部門安排的周末活動，轉頭跟手下幾個新人說：“你們感興趣的可以去玩一下，費用記好，回來找我報銷。”

“謝謝老大。”

“哦對了，别忘了小馬，按照計劃他這個五就回昆滇了。”

馬文博？

“那個，老大，”在這個部門時間最久的王姐鼓足勇氣說，“您可能忘了，文博他們在北安出差途中發生交通事故，現在還在醫院，昨天局裡的通知還說這件事來着，您批準小賈去接手工作和慰問傷員的。”

“什麼？哦，好。”他壓根就沒看什麼通知，最近的文件都是掃一眼就批準，絲毫沒有看進去。

他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覺得索然無味。

檔案的事毫無進展，他心裡開始懷疑李格言的死真的隻是個意外，那個老徐是個報複社會的瘋子。

作為未成年類人，他的監護權從李格言那自動移交到局裡的監督部門，家回不去了，隻能每天住宿舍，沒有特殊情況，晚上12點之前要回宿舍打卡。

以前覺得被拘束的日子無聊，現在回頭看看，真的是奢侈至極的一段時光。

時間一晃到了周末，陸白起了個大早，買了一大束百合花。

以前李格言總是隻舍得買一兩朵，據說是因為百合花的花蕊對貓科動物有毒，也可能是單純舍不得錢。

陸白沒想到鮮花這麼便宜，他買了極誇張的一大束，郁郁蓬蓬的抱在懷裡，心情像這花的顔色一樣白。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春節近在眼前，很多小孩在路邊玩着摔炮和仙女棒，一路上都是火藥味兒，年味兒。

“如果真的是報複社會的随機殺人行為，魚腸裡的奎尼丁怎麼解釋？”他想起沈琦前一天在電話裡說的話，“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李格言已經死了？”

是啊，她怎麼這麼突然的就死了呢？

“師傅，停車。”陸白想也不想，招呼出租車司機把車停在半路上。

前面就是平峰花園，李格言以前上班的地方。

他看着小區門口的牌子，想到以前這裡發生過兩起命案，都有類人摻和在其中，心裡一動。

抱着百合花一路往小區裡走，他看上去像個求愛被拒的純情少年。

“喵嗷~~”一聲貓叫把他拉回顯示，他低頭一看，當年伸抓撓他的大狸花貓正盤在他腳下，狸花貓看他停了下來，順勢往地下一滾，露出雪白的肚皮給他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