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李複打完電話,調整一下面部表情,悲戚的走向張娜的病房。
“您是……張娜的父親吧?”他假裝辨認着對方,捧起張父的雙手,“張經理一直是個很得力的員工,為公司付出很多,”李複緩緩的說,“就連這次發生意外,也是為了替公司看望已故的員工,我真的……”他哽咽着,好像說不下去了。
“事已至此,也不能怪你們。”張娜的父親是個大學教師,難過至此,但還是端着儀态。“看望什麼已故員工?”
“張經理沒跟您講過嗎?是張經理手下的一個小女孩,前段時間發生意外去世了……”李複邊說邊觀察對方神色。
張娜的父親似乎是真的不知道,“那真的是禍不單行,”他擡起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謝謝你能來看望娜娜,接下來就不勞費心了。”
“好,好,節哀順變,在昆滇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李複告辭,轉身走出病房。他臉上哀傷的表情在走出病房的一瞬間消散得一幹二淨,把迎面走過來的小護士看得一愣。
沈琦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車窗外紛紛揚揚下起大雪,落在挂滿路燈上和紅燈籠上,紅紅白白的,與大年初一這個日子十分應景兒。
“今年昆滇的雪可真多。”他望着馬路上逐漸積起的白雪不由自主的想,一邊放緩車速,慢慢開回家裡。
就在他馬上要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突然一個念頭冒出來,鬼使神差的調了個頭,向看守所開去。
藏在沈琦家小區旁巷子裡的王力注視着他的車漸漸駛遠,從黑暗中站起來,對着電話吩咐:“今晚行動取消。”
看守所裡張燈結彩的,值班的小張正組織所裡的在押人員看電視。
“沈隊?大過年的你怎麼來了?”小張忙完手頭工作,帶沈琦走到他們值班的辦公室,“是誰的案子有新情況?”
“沒有,我隻是過來看看。”沈琦打量了一圈外面看電視的犯人們,用下巴指了指坐在角落裡的蔣明遠,“他最近怎麼樣?”
小張順着他的目光向外看過去,“蔣明遠?他表現挺好的,就是不怎麼跟别人說話。整天自己悶着。”
沈琦往活動室走了兩步,仔細打量着蔣明遠。
蔣明遠同其他犯人一樣,坐在小闆凳上,姿勢很端正,像是常年被訓練出來的刻闆姿勢。他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好像被電視節目吸引住了。
“我想跟他談談。”沈琦盯着他說。
“好,我去安排。”小張步履匆匆的走了,沈琦的目光一直沒離開蔣明遠。他想起很久以前,特種局陳教授的話:“類人和人類在外觀方面的區别幾乎都消除了,但是,類人依舊是動物,不是人。”
是什麼讓這家夥費那麼大力氣,非偷走那個檔案不可呢?
“這個問題你們問了很多遍,”審訊室裡,蔣明遠坐在下面的椅子上,直視着沈琦,“我沒有什麼新鮮的答案可以給你。”
“你覺得類人和普通人最大的區别是什麼?”
被沈琦冷不丁的這麼一問,蔣明遠愣了一下,“這,我怎麼知道。”
“就随便講講,你覺得區别在哪。”沈琦不依不饒。
蔣明遠盯了他足足有半分鐘,終于确認對方不是閑的蛋疼,大過年來找他聊天。
“我覺得,不應該有區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