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耳邊似乎有人在低語,但卻又聽得不真不切,像是霧中似有似無的身影,遙不可及……
江淮瑾艱難的睜開眼,入目的熟悉的米色天花闆。
他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身上的薄被将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他支撐着坐起來,腦袋裡仍然殘留着一股暈乎乎的感覺。
江淮瑾有些納悶,陸宇深花了這麼大功夫把自己弄暈,居然老老實實的真的把自己送回了家?
這小兔崽子是想幹嘛?
他揉了揉發疼的腦袋,翻身下床,剛走到門前,面前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進來的是趙新,他見江淮瑾站在自己面前,連忙道:“江總,你醒了?”
江淮瑾颔首,皺着眉道:“我是怎麼回來的?”
趙新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道:“是陸總送您回來的。”
聽到陸宇深的名字,江淮瑾面色一冷,他目光森然的道:“他現在在哪?”
“陸總在樓下書房……”趙新讪讪地道。
江淮瑾聞言,目光微凝,擡腿就要出房門,卻被趙新眼疾手快的攔住了。
“江總,您不能出去。”趙新猶如一塊石頭一般擋在房門上,臉色僵硬地道。
江淮瑾眼睛眯了眯眼,“你什麼意思?”
“對不起江總,我是陸總的人,陸總讓您暫時待在房間裡,哪兒也不能去。”趙新咬了咬牙道。
他這一番話,等于是将一切徹底攤牌。江淮瑾這才明白,為什麼陸宇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不被他發現了。
三年前陸宇深的離開,根本不是因為迫不得已,而是他早就準備好的。
這個精心算計好一切的人怎麼可能不明白,待在江淮瑾的身邊,是永遠不可能徹底擊垮他。隻有離開,藏在暗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慢慢拔掉江淮瑾的爪牙,将他收入網中。
這等心機,不可謂是不恐怖。
江淮瑾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怒意,目光透過房門死死地盯着樓梯口,眼神幽深。
趙新面露掙紮,良久才出言道:“江總,陸總在五年前就已經布好了局,您還是别和他硬碰,會吃虧的。”
作為一個潛藏了兩年的卧底,趙新很了解陸宇深的手段,甚至是感到了幾分懼怕。
這個年輕人,就像是一匹覓食荒原的餓狼,一旦找到獵物,便會不死不休,直到将獵物徹底吞食幹淨。
而江淮瑾顯然已經褪去了從前的那份心狠和無情,給了陸宇深一個喘息的機會。
而這,正是推倒他的最關鍵的一枚棋子。
江淮瑾在房間裡站了一會兒,才冷靜下來,木着一張臉坐在床邊,平淡的目視前方。
趙新這才松了口氣,替他關上了房門。
門一關,江淮瑾便發自内心的感歎道:“我家深深真是出息了啊……”
系統:“還不是你自己作的,現在好了,連人身自由都沒了。”
江淮瑾意味深長的說:“統哥,你不懂,有時候和長得帥的人在一起,出家門都是一種罪惡。”
系統:“……”
江淮瑾開始給系統普及知識:“統哥,你聽說過哔——嗎?還有哔——”
系統:“……你是不是說了什麼違禁詞彙……”
江淮瑾:“沒有啊,就是一些常識,統哥,你們的審查卡的也太嚴了點吧?”
已經被他套路了好幾回的系統表示,要是在信他的話,那它下半年的工資就全部打水漂!
整整一天,陸宇深都沒有來過江淮瑾的房間。
按照系統的描述,陸宇深連續七八次走到江淮瑾的房門前,又像沒事人一樣離開,簡直看着都替他着急。
最可恨的是,他居然沒有給江淮瑾送一頓飯!餓得江淮瑾差點想把床單給吞了。
直到夜幕降臨,已經餓昏了頭的江淮瑾終于聽到了久違的敲門聲,他立刻蹭的坐起來。
門外傳來陸宇深的聲音,“先生,我做了晚餐,下來吃吧。”
江淮瑾終于松了一口氣,再不吃飯,他估計就要成為第一個被餓死的總裁。
等到門外沒了動靜,江淮瑾才輕輕打開門,走廊上空無一人,連傭人都不見蹤影。
他緩步走下樓,餐廳裡擺了幾道家常菜,都是江淮瑾最喜歡的幾樣。桌上擺放着兩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整個别墅空蕩蕩的,竟有幾分幽暗的氣息。
江淮瑾沒有過去,而是走到門前,握住門把手往後拉。
可惜大門緊縮,紋絲不動。
“先生……”陸宇深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來,江淮瑾渾身一緊,轉過頭去。
陸宇深站在他身後,正将最後一道菜擺上桌,然後坐到了僅有的兩把椅子中的一把上,平淡的說:“門和窗戶我都已經鎖死了,先生不用浪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