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液體緩緩淌過他的眼睛，秦杓用髒兮兮的袖子擦掉，咬着下嘴唇，犬齒不安分的來回碾動着。

【我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會把自己綁住，關在籠子裡。】秦杓仰起頭，任憑午後暖烘烘的陽光灑在自己沾滿血的臉上，像是剛入魔的天使進行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後，放下屠刀，佯裝無辜的接受柔和的聖光洗滌。

這讓人不由屏住呼吸的神聖美景隻持續了幾秒，少年臉龐出現了龇牙咧嘴的表情，他非常自然的吐出讓人大跌眼鏡的話：“操，還不夠。”

【我想去找易桀。】秦杓的呼吸又漸漸加重起來，他像是和别的貓打架打赢了還想找主人求安慰，掉了幾根毛的貓，急得轉了好幾個圈。

【不行，不行。】他停下步子，掃了眼地上遍地的“廢屍”：【系統你應該有商城功能吧。】

【是的，宿主。】系統沉默到現在，一聽到秦杓的問題，立馬回複。

【積分滿1，000萬，完成兩次世界主線任務即可開啟商城，積分達到5，000萬，商城等級将升至二級，随着等級越高，所需積分也會依次增加。】

【如果想提前開啟的話，積分要翻倍。】

系統快速講完關于商城的信息。

【商城有那種治療人體内傷口的藥嗎？】

系統：【有的。】

【先賒賬，換了，除了我之外，給在場的人都用上。】

系統：【好的。】

秦杓随意瞟了眼買了多少瓶藥水，結果定眼一看，微愣。

“11瓶……”他輕聲念出口，從胸膛傳至喉嚨，最後從口中傳出的哼笑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響了好幾遍。

藥水成效很顯著，除了秦杓的臉白的像鬼之外，其他人的臉色健康呼吸平穩，一身狼狽的趴在地上，如同睡了一覺。

秦杓報完警後，走到鼾聲如響雷的老大面前，蹲下身掐着他的人中靜靜等待。

“……嘶……嘶！艹艹艹，松手松手！”老大過了幾秒直接從地上彈起來，眼淚鼻涕糊一臉。

秦杓見狀，嫌棄的松開手，朝他衣服幹淨的地方使勁抹幾下。

一股淡香飄入他的鼻間，秦杓眼底暗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大健碩的身體顫抖頻率，比秦杓在上課的時候抖腿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倍。

可能能讓他這輩子最害怕的，隻有兒時爸爸抽他時用的七匹狼和眼前這位天使面容魔鬼笑容的少年了。

秦杓眼皮耷拉，覆蓋住了大半的，沒有了之前杏眼的圓溜單純感。

他今天穿的是帶點薄粉的白色寬織衣，剛剛用力過猛，别人的，自己的血混于一起，像顔料被畫家随意潑在布料上，尋求着那血腥殘忍的美。

老大被他毫無生機的眼睛睥睨着，雞皮疙瘩四起，明明他的體型比少年還大，卻莫名有種自己是滄海一粟的感覺。

“你們是不是要殺我？”秦杓不拐彎抹角套他話，直接開門見山。

“沒有！老子隻不過是早就看你不爽，今天趁你一個人，想找你麻煩而已！”

老大擡頭看着周圍陪着他躺屍的兄弟們，恨得直咬牙。

“你背後有人給你通風報信，我猜，應該是那個黃毛，也就是你說的孟成，對吧？”秦杓沒信他的話，又說。

老大緊緊握着手裡的佛珠，感受着堅硬的圓石觸感，硌着生疼。隻要自己打死不認，這個家夥怎麼也奈何不了他。

“我聽到你剛才說的話了。”少年的聲音讓他右眼皮猛地一跳，“黃毛跟你說，我為了個女人找你茬……”

“你很多生意都被‘我’攪黃了吧？賣y，販d，好多好多，都可以判你無期徒刑了。”

“所以，你是怎麼逃過逮捕的？你背後的人還挺厲害。”

老大的手軟的連珠子都握不緊了，他死死的盯着少年細雕玉琢，鋪了層陽光白的發亮的手。

細長的手指緩慢，卻不可抗力的抵住他隔着一層薄薄眼皮的左眼珠，他聽見一聲歎息：“男左女右，先從左眼開始吧。”

“反正把你這個小蝼蟻弄殘了，也不會有人說我的。”

老大瞪大眼睛，睜得仿佛要裂開的右眼珠血絲蹦起，他的喉嚨幹澀，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隻能“嗬嗬嗬”的嘶叫。

随着手指的力道越來越重，眼珠在強烈的壓縮下，通過神經樞紐，将劇痛和鋪地蓋地的恐懼輸入到大腦之中。

“停，停下來！！夠了夠了！我什麼都說我什麼都說——！！”

秦杓笑眯眯的停下動作，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說吧說吧。”

“黃，黃毛逃回來後，給我聽了他錄的音，”此時的硬漢哭得像個160斤的孩子：“您說要把我的罪證公之于衆，讓我無期徒刑，還叫我敢惹您的女人……”

秦杓皺眉，老大吓了一個哆嗦：“那時候我很慌，不知道該怎麼辦。黃毛說他認識一個人，他能幫我。”

“所以黃毛跟我說，讓我來……您，他後面的人可以讓我逃出國。

他給我找了個黑客，時時關注您的動态。今天黃毛給了我一個追蹤器，讓我帶着兄弟們來堵您……”

秦杓靜靜聽他講完，他隻有唯一一點搞不懂：“你自己講的你難道沒有自己仔細想想嗎？”

“槍打出頭鳥，你不就是那個鳥嗎？今天你搞沒搞死我，你都逃不了。”

“你想想黃毛跟你說的話，你一個用完就扔掉的炮灰，他怎麼可能來護着你？”

話糙理不糙，老大頓時醍醐灌頂：“對啊，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