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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好人小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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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看又是向何處看?秦姑娘莫不是已另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狼心狗肺的那種算不算?

“與其說是心上人,不如說是兩情相悅。”秦九葉面上仍平靜如水,手中藥材卻已被捏得稀巴爛,“欸,說來慚愧。其實……我倆是好過一陣的。”

果然,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隻有新茶能敵舊酒。

雖是隻言片語,也給了人解讀的無限可能。上一曲還未終結,這兩男一女的刺激戲碼又要登場。一衆人等越發來了勁,手上活計都慢了下來,一個個屁股往前挪。

“當真?是什麼時候的事?”

“既然兩情相悅,為何又分道揚镳了?莫非有人變心、移情别戀了?”

“斷玉君暫且不提,那邱家二少爺又是怎麼回事?莫不是做了第三人?”

“那小卅豈非是小四……”

越發離譜的猜測被衆人七嘴八舌地堆到秦九葉面前。恍惚間,她覺得自己根本不在什麼藏鋒隐機的江湖暗莊,而是在丁翁村那棵大槐樹下。村裡最聒噪的姑嬸叔爺加起來也不及眼前這幾個,那公子琰養着這樣一群人,莫非是因此才短壽吐血的嗎?

可起先的不耐煩過去後,一種壓抑過的情緒又不受控制地鑽出來。這段時日她一心撲在秘方的事上,一方面是因為秦三友的事催發了她終結一切的決心,另一方面她也确實是要用忙碌壓制種種愁緒。今日猝不及防被人逮着追問這些私事,她心下雖難免煩躁,但與這些萍水相逢之人插科打诨,何嘗不是一種宣洩的機會?

滿滿當當的藥簸箕被推到一旁,秦九葉擡手抓起桌上那杯一直沒有動過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因為他是天下第一莊的人。”

這句話猶如平地一驚雷,四周先是一陣沉默,随即便炸了鍋。

若說這世上還有哪的人比那山莊弟子更了解天下第一莊,那便隻有川流院了。“天下第一莊”短短五個字,似乎一瞬間便解釋了所有艱難困苦、愛恨情長。衆人簡直恨不能當場将這纏綿悱恻、幽怨糾結的情債落筆成文,當晚就遞到他們公子的枕頭邊去。

“怎會是天下第一莊的人?姑娘莫非出身青重山書院嗎?”

“定是一段忠仆愛上主人的故事,可否詳細說來聽聽?”

“我看也未必。秦姑娘不是開藥堂的嗎?許是陰差陽錯、相互救贖的故事呢?”

“欸,可那天下第一莊,我看農夫與蛇的故事還差不多,瞧秦姑娘現在的樣子,定是那人忘恩負義、一走了之了。”

川流院不愧是那公子琰一手培養起來的消息場,一個個仿佛唐慎言附體,三兩下竟已将她同那少年的故事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又或者這天底下情情愛愛的故事大都如此,戲中人全情投入,旁人看當真是陳詞濫調了。

秦九葉露出一個有些自嘲的笑,那熊嬸已七八杯酒下肚,見狀再也按捺不住,當下有些忿忿地問道。

“天下好兒郎這樣多,為何非得是他?”

秦九葉認真思索半晌過後才如實說道。

“他生得俊俏。”

對方沒料到竟會得到如此“粗淺”的答案,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有多俊俏?除了俊俏,就沒有旁的優點了?”

女子張了張嘴,似乎正準備細細描述、好好誇贊,可下一刻卻又草草收兵,擡手又飲一杯,淡淡總結道。

“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刺探消息的興緻正高,酒也才喝到一半,衆人自然無法接受這樣結束。

許是因為那女子談起這一切時的樣子太過坦蕩,又許是因為她看起來十足穩當務實,不像會去招惹一個天下第一莊殺手、陷入這種離奇經曆中的人,終于有人猶疑着開口道。

“秦姑娘方才說的可是真的?不會是胡亂編個故事來糊弄我們的吧?”

編故事?她又不是老唐,才不會編這樣的故事,她隻會編财神奶奶其實是她走散多年的親奶奶的故事。

許是酒氣有些上頭,秦九葉沉默片刻後擡手在腰間一陣摸索。

“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們瞧,這便是我們的定情之物。”

她邊說邊從身上掏出一面小小銅鏡來,輕輕呵一口氣,墊着衣擺慢悠悠擦拭着。

褪去灰塵的銅鏡閃着光亮,隐約映出院門外那片晃動的竹影,一半隐在夜色中、一半曬在月光裡。

秦九葉轉了轉鏡子,裝作沒有看到那一切,一邊繼續擦着一邊開口道。

“這鏡子原是有一對的,不過如今人都不能成雙,東西倒也沒必要留着了。你們誰喜歡,拿去便是。”

她說罷,借着幾分醉意啪的一聲便将那鏡子拍在了桌子上。

小小銅鏡,背後簪着古樸的花紋,雖不是什麼精巧珍貴的東西,但對于這些常年困在竹海深處的人們來說也是件稀奇玩意。

一旁的大娘見狀當下便想伸出手把玩一番。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

她還沒摸到那鏡子,一道聲音突然在所有人背後響起。

“秦姑娘,天色已晚,該歇息了。”

誰也不知道那走路不出聲的小卅是何時出現在院子裡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隻除了那坐在正中的女子。

隻見她單手托腮支在桌上、半晌才擡起頭,眼神似是有些迷蒙,一開口不知說的是不是醉話。

“你怎麼才來?我等了你好久。”

少年的身影頓住了,像是被施了什麼定身之法,半晌才回過神來、走上前道。

“少飲些酒,早些歇息吧。”

秦九葉收回目光、整個人又往桌旁縮了縮,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還不困,你先回吧。”

少年沒動,仍立在原地。

“公子親自吩咐過的,要我照顧好姑娘,姑娘莫要難為小的了。”

川流院衆人正聊得起勁,何況得了那秦姑娘的酒水恩惠,當下便輕聲勸道。

“咳,小卅啊,我們也不是壞人,一會晚些讓熊嬸送人回去就是了。”

“就是就是,而且秦姑娘自己都發話了……”

麻子臉附和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他下意識摸了摸後脖頸,不知為何總覺得一陣冷風吹過,汗毛都立了起來。

不知不覺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目光在那少年和女子身上來回徘徊。

那秦姑娘方才瞧着也沒這麼醉,怎麼眼下像是要賴在這不走了?還有這小卅先前瞧着不是這副模樣啊,今日怎地看起來像要殺人?

請神容易送神難,眼見那女子趴在桌上紋絲不動,衆人察言觀色後終于開口勸說道。

“秦姑娘明日還要做事,不如今日就先聊到這裡吧……”

秦九葉終于動了,隻見她擡手去抓桌上酒盞,酒盞已空,她又去抓一旁酒壇,酒壇骨碌碌一轉、已穩穩落在那少年手中。

半趴在桌上的女子懶洋洋睜開一隻眼,黑亮的眼睛深處有狡黠的光透出。

“原來你是個左撇子。”

少年的左手一頓,擡手便将那剩下的半壇酒舉到了身後藥架上。

“左右手都使得。”

風輕輕吹動他的面紗,他将頭埋得更低了,似乎不想讓人瞧見他面上神情。

眼見酒是喝不到了,秦九葉恨恨擡頭瞪了對方一眼,半晌終于妥協道。

“罷了,我明日再來。”

衆人齊齊松了口氣,紛紛起身相送,那先前想要銅鏡的大娘目光還留戀在桌上。

“這鏡子……”

秦九葉眨眨眼,思索片刻後又将那銅鏡收回懷裡。

“這鏡子讓我貼身帶着,都有些刮花了。改日還是送些旁的小玩意給大家吧。”

衆人難掩失望神情,搖着頭各自散去,唯有小卅還站在原地,聲音聽起來似乎清脆不少。

“我扶姑娘回去。”

他又主動向她走近一步,下一刻卻見對方對他張開了雙臂。

少年愣住了。這些天即使随時随地跟在身邊,但對方從未讓他靠得更近,就算他偶爾想要上前攙扶,那女子的手也隻會在他身上虛扶一把,像毛茸茸的狗尾巴草一掠而過,留下一點微癢後便迅速離開。

許是舉得時間久了、手有些酸痛,秦九葉擡眸看向眼前的人,眼神中似有幽怨的質問。

少年沉默着上前,對方順勢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便落在他懷裡,輕得像一片葉子。

酒香混着久違的薄荷香氣瞬間将他包圍,思念已久的人兒就這麼猝不及防地來到懷中,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一顫、腿也跟着一軟,飛快調整好狀态後才邁步向院外走去。

方才離開藥廬幾步,他突然聽到埋在他胸口的女子低聲呢喃道。

“李樵……”

李樵的腳步蓦地頓住了,整個人再也無法動彈分毫,就立在竹林小徑中。

他用盡全身力氣才沒有開口去回應對方的呼喚,可緊接着,攬在他脊骨上的手臂似乎又緊了些,将他們之間的距離無限拉進,她的臉就埋在他的頸窩,一呼一吸間撩動着他的心緒。

他又想起衆人聚在聽風堂的那天晚上,她一人喝完了半壇的大廬釀,借着酒勁壓在他身上胡鬧。

彼時他也忍得很辛苦,可和現在的辛苦又不是一回事。

她的嘴唇被酒液染出溫潤誘人的色澤,她的身子又輕又軟、帶着些許屋外的涼氣,偏偏貼他貼得那樣近,肌膚透出的熱緩慢傳遞到他身上,發梢随着她的動作在耳邊蹭來蹭去,他幾乎能聽到自己越發沉重的喘息聲。

“怎麼喘得這樣厲害?可是病了?”她的聲音在他耳邊關切響起,似乎想要拉起他的手為他診脈,“你忘了嗎?我可是果然居的掌櫃,這天底下沒有我治不好的病。”

她似乎确實是有些醉了,竟開始說些平日裡絕不會挂在嘴邊的大話。

而眼下,他的身體火燒火燎得難受,隻覺得自己另有一種迫切需要被她治愈。

她仿佛感知到了他的迫切,扣住了他攬在她肩頭的左手,指尖鑽進他與她之間的縫隙,從掌心順着摸到手腕,毫無章法地揉捏着。他的脈搏在她指尖越跳越快,一起一伏都由她牽動,面紗猶如起了皺的湖面不斷起伏着。

就在他幾乎要克制不住、俯下身子做些什麼的時候,那隻手就這麼停住了。

女子搖了搖頭、拉開了同他之間的距離,散落的發絲卻還纏在他胸口和肩頭。

“抱歉,我今日多飲了幾杯,竟險些将你當做他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試圖挽留那個懷抱,但對方已經輕巧掙脫他的懷抱,随即退開三五步遠。

“方才想起來,還有些事沒做。這裡離我的院子不遠,你不用跟着我,我醒醒酒便回去了。”

貪戀溫度的手指一根根縮緊,他握緊拳頭、突然開口道。

“……你可以将我當做他。”

“誰?你要我把你當做誰?”

女子的眼睛比夜色更深沉,望過來的一刻猶如飛矢瞬間穿透他的心。

他掙紮片刻,還是低聲道。

“就是……你方才在藥廬說起的那個人。”

秦九葉笑了,聲音卻冷了下來。

“我這人從小到大最讨厭的遊戲就是扮家家酒了。何況我同他也沒什麼好說的,想來他應當也是如此。”

女子說罷,站在原地頓了片刻,見那少年依舊沉默着,便轉身沿着小徑、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竹林中,少年緩緩摘下墜着皂紗的窄帽,任由自己暴露在夜色中。冷風吹透他的身體,卻無法平複他灼燒的心。

不對,哪裡都不對,這一切不該是這樣的。

胸口一陣陣悶痛,窒息感令他幾乎下一刻就要嘔出血來,他分不清那是要發病的前兆還是洶湧而出的情緒。

不遠處,好奇忐忑的熊嬸從院中探出半個腦袋。

她有些過來人的直覺,預感那離去的兩人定會發生些什麼,然而待她眯眼望去,空蕩蕩的竹林中已瞧不見半個人影,隻剩朦胧月光搖灑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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