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贠偉輝這個時候也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歎,“同一天,也有緬甸的航班從仰光飛往廣州。而且從仁見榮的行動軌迹來看,應該是在廣州有交易内容,他最近頻繁去那邊。”
“那北京這個算怎麼回事兒,煙霧彈?”馮樹才不懂了。
“誰也沒說過交易就隻能在一個地方進行。”商陸把情報共享給王曜華,“張航一個人沒辦法處理南北兩頭兒,所以北方就交給王曜華了吧。”
“他要一個人在廣州阻止毒販?看來是真的在鄉下呆傻了。”甄遠峰語氣裡也有了急迫感。
商陸這時想到侯玥瑤對自己說起的關于侯慶的計劃,他咬着嘴唇思考了一陣:“雖然不知道張航是從哪裡獲取到的這個交易時間,但如果是有人故意把這個時間透露給他,那很有可能是打算趁機把他……然後嫁禍在毒販身上。”
“卧槽,那我們要不要報警啊,雖然不知道報警有沒有用,欸對了,張航不是局長的幹兒子來着,這事兒告訴局長有沒有用啊?”馮樹才這時靈光一現。
而商陸先他一步就給鄭勇打了電話:“勇哥,忙着呢?有點兒事兒想聊聊,今兒幾點下班兒?”
難得可以準點下班的鄭勇,為了跟商陸碰頭就放了袁文倩的鴿子,夫妻倆本來是打算去約會吃頓好的,餐廳都預約好了,鄭勇說不去就不去,搞得袁文倩有點生氣,扭頭就叫上薤白陪她。“姐請你吃大餐,走不走?”
薤白一眼看穿袁文倩是被爽約,為了安慰對方,所以答應下來。
俊男美女走進餐廳的時候,發現整個餐廳的氣氛都帶着暧昧感,這才意識到這裡還真就是給情侶約會用的場所,而且大家都精心打扮過,相比之下他們兩個人就像是穿着睡衣走進來。
“怎麼辦,要不換一家?”袁文倩擔心薤白不願意陪自己來這種容易讓旁人誤會的店。
但薤白完全沒多想:“沒事,飯好吃就行了。”
預約的桌子在角落,很安靜也很隔音,看得出來袁文倩為了約自己的刑偵大隊長老公出來吃飯也是下了功夫的。“點了套餐,聽說量挺大的,希望可以吃飽。”袁文倩略帶歉意地看着薤白,“抱歉啊,其實你也想早點回家陪商陸吧。”
“看來你老公沒告訴你啊,”薤白笑了笑,“是商陸約他出去的,有點急事。”
“哦這樣啊,那所以你跟我出來就算是精神補償了嗎。”袁文倩看起來心情好了些,“這幾個月過得太糟心了,一直也沒空跟他交流感情的,我還想趁機會營造一下氣氛呢。聽王曜華說張航的下落也有些眉目了,終于不用在一直懸着一顆心。”
薤白笑着“嗯”了一聲:“而且前兩天商陸去見過薛主席,感覺張總現在回來也是有政治保護的,希望真的能有人可以把他勸回來,讓整件事有個着落。”
“就是呀,唉對不起,又是我先提了這麼沉重的話題。”
“哈哈聊天而已,這不算沉重,何況是影響到我們生活的事。”
“說的也是。我啊,說句心裡話,跟勇哥結婚的時候想過很多,也是早就有覺悟今後自己過不上普通人的日子了,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婚一結,他不是受傷需要卧床靜養,就是出外勤跟重刑犯拼個你死我活,感覺自己現在比單身那時候活得還要素,都快修仙了。雖然人家在外為了社會安定而努力就很高尚,而我這樣天天盼他回家顯得很狹隘,但就是……啧。”袁文倩托着腮咋舌一聲,樣子有點可愛。
薤白也模仿着對方的樣子托腮跟她對着咋舌:“隻能說相當理解,感同身受。自從張總離家出走,我家商陸也跟被打了雞血一樣全身心貢獻給科學和事業,發表的論文一篇又一篇,出席的晚宴和儀式也一個接一個,回到家要不然就是爆睡要不然就是不睡,我感覺我倆也是要修仙,他是真神仙,我是純粹被迫舍去了欲望。”
“哈哈原來你也有一樣的煩惱,還真是沒想到,我以為gay都是……啊這句話說得有點怪。”袁文倩及時住嘴。
薤白卻毫不介意:“你以為的沒錯,gay确實都是欲望比正常人強很多的,何況我倆還年輕。但最近感覺不是了,感覺我的需求還停留在年輕氣盛的傻小子程度,但他的需求就跟他的成就一樣步入成熟期了。”
“天呐,那你要跟他好好聊聊這件事啊。”
“怎麼開口?你也說了,你老公做着高尚的工作,那我老公做的甚至比高尚還要超過。他最近在研究的課題是什麼來着,我都說不上來全稱,反正是跟量子調控有關系的,在我看來都是異次元的事情了。”薤白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做的事情更有意義,我明白,也支持,所以肯定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跟他談。”
“有道理,真難啊。唉我以前覺得男人很好拿捏來着,他們明明在各方面都特别單純,但扯上責任感,他們就開始較真。要有什麼社會責任感,國家責任感,過分一點的甚至還對全人類都有責任感,就是對自己的小家庭沒有,覺得都自己人,沒必要那麼有責任感。哭笑不得呢簡直是。”袁文倩看着薤白,“你也會有嗎?充滿大義的,要為人民、為世界什麼的想法。”
“很難有,水平太高了,何況我都不知道就算我心中充滿大義,又能為人民做什麼。”
“提供正能量之類的?”
“這方面倒是一直在盡力。”
“想想,一個緻力于為人民提供正能量以及情緒價值的演員,私下裡煩惱的居然是跟老公床事太少,還真是有點幽默感在呢。”
“别說了好嗎,你就不會刺痛你自己嗎。”
兩個人對視着歎氣,這時候服務員端來了主菜,二人就化悲憤為食欲,把胃口賽得慢慢的,消食的時候又繼續之前的話題。
“沒有那種、略帶勾引的方法嗎,你之前傳授給我的剃毛那招确實很有效果,但我也不能去搞個半永久的吧。”薤白大概是吃暈了,說話已經不再過腦子。
袁文倩很喜歡他這種放松的狀态,完全不介意:“萬一被人認出來了的話,你的正能量形象可能就要變得帶顔色了,别說,還挺有話題感。”
“我認真的。”
“不好意思,我想想哦,一般要的就是沖擊感吧,嗯。”
“沖擊感啊。”
“比如脫光了在玄關等他回家。”
“這麼猛的嗎。”
“要是那樣他都不為所動,可能就得好好想想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了。”
薤白相當認真地思考了一段時間,一直到回家他都在幻想那個場景,不過他沒有付諸行動,而是站在玄關自己跟自己“争執拉扯”了一段時間,身上的襯衣脫了又穿,穿上又脫。而商陸進門的時候,碰巧趕上了薤白脫襯衫的那一段。
商陸和薤白呆呆地站在原地互相盯着對方的眼睛,仿佛在努力判斷着愛人到底在想什麼,直到家門自動關閉後傳來了上鎖的聲音。
“回、回來了啊。”薤白尴尬得又把衣服穿上,“今天挺熱呢,我想換個衣服,對,就是換個半……”
“半袖”還沒說全,商陸就沖過去把他抱起來啃。薤白心裡驚呼“這招果然有效”,但還沒得意多久呢,他的修仙老公速速向他繳械,之後怎麼都再戰不能了。
整個過程快得讓薤白感到茫然,他看着身旁喘着粗氣的商陸,有些心疼地問:“喝酒了嗎?”
商陸搖頭,語氣滿是歉意:“對不起,我……”
“别道歉,這有什麼好道歉的。”薤白翻身摟着商陸的脖子,“應該我道歉,明知道你最近這麼累。”
“我們有合同在,說好了一周三次,但這個月……”
“這個時候提合同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個月忙啊,你想想,光是為了改甄教授給你的論文指摘你就要通宵好多天,我們還去深山裡找張總的下落,你還為了出席國宴耗盡心力的。”
“别安慰我了。”
“那不行啊,得安慰,我老公我來寵。”薤白揉了揉商陸的頭發,摸着就覺得手感不太對,好像商陸的發量都稀疏了不少,看來是真的得好好補一補。
商陸歎了口氣:“你上我吧,誰上都一樣的。”
“你是真當我沒有心啊,你累成這樣我還要上,那還算是人嗎。”薤白捧着商陸的臉,“睡覺吧,明天早上我給你做好吃的。”
商陸眼中充滿愛意,微微點頭,又朝薤白那邊蹭了蹭:“今天……知道了很多事,信息量太大了,不知道該怎麼消化。”
“不消化也可以的,消化不良的時候就跟我說說吧。”
“薤白。”
“嗯?”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對吧。”
“怎麼還是個問句啊,”薤白莫名想哭,但還是努力在疲憊的商陸面前保持笑容,“我當然會一直在你身邊。”
“嗯,嘿嘿,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回家看到你站在玄關等我,當時覺得太幸福了,有點不真實。”
薤白想象不到白天商陸到底經曆了什麼,但他也不想這個時候追問,他怕那是他們兩個人都承受不住的壓力,那樣一來他們又會淪陷到半年前的悲傷漩渦裡,很長時間都走不出來。“傻子,這麼容易就覺得幸福,那我明早也不用費心思給你準備早飯了。”薤白開着玩笑。
商陸傻笑了一會兒,很快就側躺着睡着了。
等他陷入沉睡,薤白才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給商陸蓋好薄毯子,留意了一下商陸的枕頭。上面有很多碎頭發,比曾經掉得還要明顯了。
薤白坐在床邊,半宿沒睡,一直在網上查要怎麼補充營養,轉天早早起來給商陸準備了充滿維生素和蛋白質的早餐,迎來商陸的“哇”聲連連。
“商陸,累的時候要跟我說。”臨出門的時候,薤白囑咐着商陸。
商陸注視着薤白,幾秒之後才點頭:“嗯,但我也希望你可以不要因為我累了就阻止我。”
“阻止你?怎麼可能。”薤白用裝有沖好的蛋白粉牛奶的瓶子輕輕敲了一下商陸的頭,“我是為了幫你,我會找盡能幫到你的方法。”
商陸點頭,抱了抱薤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