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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include “259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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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建濤都不知道商陸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還一直坐在沙發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隻不過這次已經不會再放空大腦了。他想了很多和甄遠峰的過往,試圖從中找到自己喜歡上對方的過程和細節,遺憾的是并非所有情感的迸發都需要一個明确的契機,甄遠峰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地占據韓建濤的心。

也許青春期時候不穩定的激素促使了這一切吧,那時候甄遠峰身上恰好有韓建濤最想要的東西,最明顯的就是那個可以蔑視所有人的智商。

回過頭來想一想,自己還真的是交往了一個相當厲害的人,不是叱咤官場,也不是把握經濟命脈,而是站在巅峰、與大自然比肩的科學家。某種意義上真的很像是神使那般的存在,上帝覺得人類的發展止步不前,于是将自己的智慧賦予特殊的人,讓他誕生并帶領人類前進。

可惜這位神使的腦子裡隻有科學那檔子事,很難理解人類之間的勾心鬥角,或者說是毫不在乎人類之間的互相殘殺。

韓建濤歎了口氣,回過神看了眼卧室的方向,似乎有些想通了對甄遠峰來說這次事件到底意味着什麼。從前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才,被一群冒昧的人類突然從神壇上拖拽到地面毆打,那種感覺恐怕不單純是挫敗感吧,更多的是被背叛,被颠覆三觀,于是陷入了無法逃離的恐懼當中,像是小孩子第一次嘗試探索世界的時候被世界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這麼一說,甄遠峰的确像個小孩子,有可能他一輩子都會是小孩子,那樣才能更為純粹,才可以心無旁骛地鑽研宇宙真理。

既然自己掙紮了将近二十年最終還是選擇停靠在甄遠峰的身邊,那現在應該負起責任。韓建濤想着,重新站起來,走到卧室門前。

“遠峰,是我,我可以進去嗎?”

韓建濤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音,這才推開門,剛要邁步子就聽到甄遠峰制止道:“别走進來,地上有玻璃碎片。”

這是剛剛想要轟走商陸的時候摔碎的水杯吧,韓建濤低頭看着地上的狼藉,不由得笑了一聲,然後轉身去拿來吸塵器。他先是把大片的玻璃用手拾起來,後又用吸塵器搞定其他殘餘碎片和水漬,地闆變幹淨之後,韓建濤走進卧室,推開窗戶。

“外面涼快兒了不少。”韓建濤看着床上正在背對着自己側卧着的甄遠峰,“要不要去散個步?”

甄遠峰沒有回答。

“剛剛蒲薤白也來了。”韓建濤坐在飄窗上,盡可能的把聲音放輕,“他說我在屏蔽你的痛苦,當時聽着覺得很生氣,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也許就像他說的。我确實總是這樣,遇到超過能力範圍的事情,就會逃避而不是解決。我害怕你的痛苦也會變為我的痛苦,所以就盡可能地不去靠近你,還要美其名曰為給你自己思考的空間。結果呢,這種對你的疏遠也成為了讓我痛苦的根源。”

甄遠峰依舊沒有聲音。

這一次韓建濤鼓起勇氣,走到床邊坐下,然後動作緩慢地躺在甄遠峰身旁,躺下才感覺自己好像很久沒有躺在這裡了,明明這裡就是自己的睡覺位置。一說睡覺的話,人就會想到回家,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那樣才會安心。對韓建濤來說,與其說是這個位置讓他感到安心,不如說是因為在甄遠峰身邊。

那樣好像自己就能回到自己最純粹的樣子,忘記身份,忘記從哪兒來到哪兒去,隻聽着甄遠峰的呼吸聲,想着當下有人願意接納他。

韓建濤側過身,一隻手搭在甄遠峰的腰上,安靜地呆了一會兒。

甄遠峰沒有推開韓建濤,好像腰上的份量能夠讓他重回地面一樣,讓他莫名感到踏實。他終于不再睜眼盯着衣櫃上的污痕,閉上眼睛之後很快陷入睡眠。即便最終還是會被噩夢驚醒,但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破天荒地睡到了轉天早上,甄遠峰感覺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收緊了些,于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韓建濤還在睡,但感覺到動靜之後很快睜開了眼。

他們就那樣沉默地對視了好一陣,直到窗外鳥鳴聲不斷。

“做夢了嗎?”韓建濤試探性地張口問。

甄遠峰歎了口氣:“不記得夢到什麼,每天都是這樣。”

“我也總是這樣,做夢但是想不起來夢裡的事情,也挺好的。”韓建濤用手摸了摸甄遠峰的臉,完全不介意對方臉上有多少污垢,“如果是噩夢的話,忘記就不會影響到生活,如果是美夢,忘記就不會對生活感到失望。”

“你今天為什麼回到卧室睡了。”甄遠峰突兀地問。

“我甚至都不明白之前為什麼不在卧室睡。”韓建濤苦笑了一下,“可能是怕你又發脾氣。”

“我以為你是不想看到這樣的我,不想睡在我旁邊。”

“那不對,我是不敢,不敢和不想還是有很大區别的。”

“随你吧。”

韓建濤看着甄遠峰再次閉上眼睛的樣子,心裡頓時産生極大的滿足感,讓他忍不住又問了一次:“今天要不要出去散個步?”

甄遠峰依舊沒有回答。

“就在附近轉轉,今天是工作日,街上人也許不多。”韓建濤沒有放棄。

“随你。”甄遠峰閉着眼睛回答。

韓建濤心情大好,早早開始收拾,拿來熱毛巾幫甄遠峰擦着臉,還要笑着吐槽:“你這次怎麼不嫌棄我又擅自照顧你了?”

“少廢話。”甄遠峰有氣無力地回答,但是他明顯感覺到睡過一覺之後心中的戾氣減少了很多,自然也就不會随便找茬。

但是他畢竟很久沒有運動過了,走路都很少,所以剛剛走出家門就已經累了,甄遠峰又開始打心底厭惡自己,還沒走出樓門就使性子說要回家。

韓建濤沒有強迫,回家後說:“今天至少走出了房間,明天說不定就能走出樓門,後天走到花園,大後天走出小區。”

“為什麼這麼樂觀。”甄遠峰氣得捶打自己的腿,“連走路這麼簡單的事我都快做不到了,你為什麼還能這麼樂觀?”

“這可不是樂觀,這是我們普通人的常态。”韓建濤攥住甄遠峰的手腕,“因為能做到的事情太少,稍微複雜一點的,都要一步一步去試探。你還記得小時候你教我數學物理嗎,那些在你看來根本不需要演算過程的題,我要花好長時間去審題,把每個單詞看明白之後,又要看每個單詞之間的聯系。一開始我也覺得煩,我怎麼會這麼笨,五六行的題目我要看十多分鐘才能明白是在問什麼。後來題做多了,也就習慣了,習慣之後才終于能一眼看明白出題人的意圖。

“就像是我們普通人永遠無法理解天才的世界一樣,天才肯定永遠不會明白普通人的能力的局限性。但是,看着現在你這樣,我好像還有點開心,覺得也許這次你終于能明白我日常裡的那些痛苦了。”

甄遠峰逐漸安靜下來:“你一直在想這種事嗎。”

“不算是一直在想,但每次聽不懂你說的話、不理解你的行為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去想。”

“我知道普通人的局限性,所以從不會要求普通人做到多了不起的事。就像是,我也從來沒想過一道題給你講一遍你就能聽明白。”

“那我謝謝你的體貼。”

“但是我确實沒想過你會覺得痛苦。”甄遠峰皺緊眉頭,“如果說我現在的痛苦和你日常的感覺差不多,那我們是不是該結束這種關系。”

“你是怎麼得到這種結論的!?”韓建濤被吓一跳。

“何必延續這種痛苦呢。”甄遠峰不解地問。

“所以就為了不想再要類似的痛苦,也要把伴随而來的幸福也都舍棄嗎。這我做不到。”韓建濤緊緊握住甄遠峰的手,“而且我和你提這個也隻是為了說明,雖然有些最開始很痛苦的事情,但習慣了接受了,那些痛苦就會成為快樂。這種通過努力才能得到的快樂,比簡單的快樂要來得持久,因為其中還有成就感的加持。這次你受到身體和精神上的打擊,不就也類似于遇到你的研究的瓶頸期嗎。如果你都不想辦法去突破這種狀态,隻是一味地回避,那我認為你說不定也不适合科研。”

“你在說服我。”甄遠峰這次聽明白了。

“嗯,”韓建濤鼓起勇氣擡頭看着甄遠峰的雙眼,“我成功了嗎?”

甄遠峰眼底似乎有一些怒意,但那沒有讓韓建濤感到害怕,數秒過後,甄遠峰妥協了一步:“明天再出去散步。”

韓建濤心情突然放松下來,張開雙臂将甄遠峰用力擁抱住。

那之後的一個星期,兩個人逐漸提高散步的頻率,從一天出一次門,到早中晚各一次,這樣堅持下來,甄遠峰已經恢複到可以連續走半個小時都不會喘的程度了。這種肉眼可見的進步讓甄遠峰都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就在不久之前他都覺得自己下半輩子恐怕就要在床上度過了。增加了運動時間後,甄遠峰重新找到了饑餓感,他有一天走着走着突然對韓建濤說“好像有點兒餓了”的時候,後者激動到恨不得原地給他變出來一鍋粥。

太久沒有吃過東西的甄遠峰在看到桌子上擺着一碗皮蛋粥的時候,第一感覺仍然是反胃,他艱難地拿起勺子,始終克服不了心理障礙。

韓建濤看出對方的猶豫,于是坐在他旁邊,握着他的手舀起一勺粥,但沒有喂到甄遠峰的口中,而是自己一口吞掉了。

“幫你試過毒了。”韓建濤咽下食物之後,笑着吃,“溫度正好,吃一口吧。”

甄遠峰深吸了一口氣,皺着眉吃了一小口,吞咽的時候差點兒被噎到,但順利咽下去之後,覺得胃裡暖暖的。

“味道還行?”

“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

“這就要感謝你的好學生商陸同學了,根據他的說法,做個飯又不難。”韓建濤拿出手機,點開商陸發給他的菜譜,“不得不說他可能比你更适合教人,整本教材裡沒有‘适量’這個詞,全都能用手邊的日用品當中測量工具,把用量和溫度都解釋得明明白白。感覺他能當個廚子,哈哈。”

甄遠峰聽着就感覺心裡很别扭,吃飯的速度變快了些,沒有理會韓建濤的這番話。

“吃慢點,好久沒吃東西了吃得這麼快會不适應,商陸說第……唔……”韓建濤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感覺甄遠峰的舌頭都快伸進來了,他以為對方是嫌自己唠叨得心煩,才故意用這種方式讓自己閉嘴,所以老老實實地不再說話,安靜地享受這闊别兩個月的吻。

不過他們也沒有繼續做别的,甄遠峰親夠了就撒開對方,繼續用勺子戳了戳濃稠的粥。

韓建濤暈乎兒地低下頭,還在回味這來之不易的溫存呢,就聽到甄遠峰冷冷地說:“商陸這商陸那的,你們什麼時候關系好起來了。”

哦,是在吃醋?韓建濤笑了一聲,把手機放到一邊:“那是你的學生,又幫了你很多,我總不可能故意把關系搞差對吧。我們沒有聊什麼越界的事,隻是他也很關心你,他還有你們學校的領導們,都盼着你早點回學校。”

“誰管他們。”甄遠峰嘟囔了一句,繼續悶頭吃飯,隻不過比剛剛更大口了。

變得逐漸吃得下飯的甄遠峰,也就不需要繼續輸營養液,隻不過喝水這個事情仍然是最大的課題。最開始韓建濤覺得既然是對喝礦泉水有心理陰影,那是不是喝茶之類的會好一些,但就算是溫茶,甄遠峰也隻會端着茶杯愣神,根本遞不到嘴邊。

他們就停在了這個狀态,過了半個月都沒有進展,無奈之下韓建濤又隻能再去找心理咨詢師——蒲薤白老師——尋求專業建議。

“有一種辦法是讓甄教授回到遇害的地方重新喝一口水,讓他理解危險已經結束了,不會再有人能夠傷害到他了。但是這種方法很極端,不太、嗯……不太适合這種病情嚴重的人。”薤白說話的聲音非常輕柔,中途還很不和諧的停頓了一下,讓聽他說話的韓建濤渾身起雞皮疙瘩。

韓建濤反複看了看手機,确定信号沒有問題,然後才對電話那邊的人問:“你在幹什麼呢?”

“有點……忙。”薤白支吾地回答。

“這麼晚你在忙什……哦,不好意思,是我打擾了。”恍然大悟的韓建濤心情複雜得原地打轉,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辦法,“你開免提。”

“已經是免提了……”薤白無奈地說。

“好,商陸,你能聽見對吧,你先停一下,我今天要是不把我想要的答案問出來,這個電話我是不會挂的。”韓建濤生氣地說。

“啧。”電話那頭響起商陸的咋舌聲,緊接着就是壓迫感十足的男低音,“你自己的人你自己想辦法。水喝不下去就不會先從不是水的東西重新開始嗎,不敢回到記憶裡遇害的地方就不會回到記憶裡最安全的地方嗎。還有,沒有要死人的事情就别在深夜打電話過來,這是最後一次了。”

“商陸……”聽起來薤白似乎還想要幫韓建濤說兩句好話,但具體說了些什麼韓建濤就不知道了,因為電話被挂斷得非常突然。

韓建濤看着通話記錄,愣了會兒神,喃喃自語着:“這個商陸一丁點兒年下感都沒有,蒲薤白還真是被吃得死死的。”

雖然有這麼個小插曲,但韓建濤确實深受啟發,既然水喝不下去,那說不定從飲料開始會好一些,既然沒辦法在家裡喝,那也許在嘈雜的環境下可以轉移注意力。他那天想了個通宵,最終心裡有了答案,于是轉天就帶着甄遠峰出了門。

避開早高峰的話,地鐵站幾乎沒什麼人,兩個人在站台等地鐵的時候,甄遠峰忍不住發問:“要去哪兒?”

“家附近都逛了這麼久了,今天去遠點的地方。”韓建濤擡頭看着站名,“我們是不是好久沒有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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