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禾擡眼透過空隙向皇帝手上的書看去。
或許是察覺到李清禾的目光,皇帝随手将書擱在桌上,閉上了眼睛安心享受着李清禾的服侍,他輕輕開口,帶着探究之意。
“你讀過書?”
李清禾收了眼神,在心中揣度着皇帝的喜惡:“回皇上的話,幼時父親教過幾個字。”
“哦?”皇帝來了興趣,順着話問道“那讀過什麼書呢?”
“回…”
李清禾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聽見殿外有人焦急地喊道。
“皇上,麗嫔娘娘說身子有些不适,想請您過去瞧瞧呢。”
李清禾嘴角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她明白宮中定會有人忍不住的,也料到了第一個人會是那寵冠六宮的麗嫔。
李清禾按摩的手勁适時慌張地加大力度,把自己的驚慌暴露在皇帝面前。
秦嶼川感覺到了這慌亂的變故,他抓住李清禾的手,将自己的身子轉過去,整個人面向李清禾,擡起臉看着她。
“你在害怕?”
此時的李清禾才完全地看清秦嶼川的樣貌,俊朗、溫和卻暗藏心機。秦嶼川的眼睛尤為好看,若是與其對上定會被其中的深情打動。
李清禾立馬跪下,再擡頭時眼睛裡已經有了幾絲水汽,她倔強的眸子看着秦嶼川宛若一朵清純小白花。
李清禾并沒有開口,卻是輕輕點了頭,恰在此時一滴清淚劃過光潔的面龐。
李清禾長得不說是傾國傾城也自有一番風味,此時雙眸含淚,薄衫如水其中暗流湧動,秦嶼川心下一動。
他用指腹為李清禾擦去眼角的淚痕,聲音裡滿是柔情:“告訴朕,你在害怕什麼?”
夾着哭腔,李清禾開口“這是妾第一次侍寝,妾害怕皇上會丢下奴一個人。”
秦嶼川俯下身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他捏住李清禾有些消瘦的下巴,帶着薄繭的指腹摩挲着李清禾白皙的皮膚。
“李美人果然楚楚可憐呢,可惜…朕不吃這套!”
秦嶼川将李清禾甩向一側,原本白皙的臉龐下明晃晃地被捏出一片紅痕。
說完話的秦嶼川立馬起身,正準備吩咐人将李清禾擡走時,卻聽見李清禾出聲。
李清禾跌坐在地上,雙手支撐着才不至于摔倒在地,見秦嶼川不吃這套,李清禾這下連裝都懶得裝了,她拔高了音量開口喚住即将離開的秦嶼川。
“妾更怕皇上被天下議論,苛待功臣之後!”
秦嶼川轉頭對上李清禾那雙輕笑的眼睛,隻是那笑意太過刺眼,更惹他心中不快。
“你在威脅朕?”秦嶼川說話的語氣加重,李清禾聽見了怒意。
李清禾清楚自己是得罪皇帝了,可是若是自己今夜沒有留下皇帝,隻怕是再無出頭之日了。
一個默默無聞的妃子,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兒女傍身,李清禾清楚地知曉這樣的人,會如何慘死宮中。
李清禾今日出格的事情已經做得太多了,一不做二不休,李清禾也顧不上皇帝的想法了。
“妾不敢威脅皇上,皇上是天子,天子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可是,妾父親為天子的土地以身殉國,家中隻有妾一個了,妾隻是怕天子的名譽受損罷了。”
門外麗嫔的人還在喋喋不休,一股不請到皇帝決不罷休的氣勢,見秦嶼川不為所動,李清禾卻替皇帝回了話。
“皇上說,他又不是太醫,有病找太醫去。”
這下,門外徹底安靜了。
秦嶼川看着李清禾卻是被她的這番行為氣笑了,他靠近李清禾坐下,低頭看着腳邊的美人,語氣淡漠。
“你倒是會敢替朕拿主意了。”
李清禾如同水蛇一般的手攀上秦嶼川的膝蓋,将自己腦袋靠在上面,烏黑的長發輕掃,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李清禾并沒有多加掩飾自己的想法:“妾自是想着若是皇上明日要哄麗嫔娘娘,隻說是妾,狐媚惑主便是。”
秦嶼川的手放在李清禾的腦袋上,把玩着手中的青絲。
“朕終于知曉,皇額娘為何要将你接入宮中了。”
秦嶼川看着李清禾的目光變得柔和,似乎想起了自己心底最深處的某人。
李清禾大概清楚秦嶼川的意思,在幾位嬷嬷的閃爍其詞下李清禾發覺了不對之處,也終于知曉了自己與皇帝白月光的相似之處。
兩分相貌,五分性情便足以讓皇帝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