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孫女知曉了,一切都聽祖母的話。”
雲老太太很是滿意的笑了。
周韻遲同侯府的兩位姑娘一塊出了靜心堂,在廊下慢慢走着。
她故意走在兩人身後,觀察了下雲嘉卉與雲嘉儀臉上的胭脂,那是自己初來金陵時做的那一批,那味道她一聞便知了。
她又想了想自己屋裡放的胭脂,都是自己前些日子在别苑送給姐姐最新研制的那些。
周韻遲側過身看了一眼身後的靜心堂,看來,這雲老太太并沒有那麼喜歡姐姐這個孫女,方才那些關心之語,估計都是裝的吧。
回身,周韻遲跟上兩人,裝作無意問:“姐姐和妹妹兩人今日身上擦了什麼香粉,好聞極了。”
兩人聞言怔了征,随即雲嘉卉笑道。
“哪裡是什麼香粉,是祖母派杜嬷嬷去外頭買的胭脂,妹妹不是常去那家鋪子這還聞不出麼?”
“奧~”周韻遲裝作恍然大悟,“我說這味道怎麼如此熟悉。”
“可惜了,祖母方才說那間鋪子開不成了,不然這麼好用的東西,我還想長長久久的用下去。”
“為何那間鋪子開不成了,我近日生病已經許久沒出過門子了,不知那鋪子發生了什麼?”
這時雲嘉儀插了話,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姿姐姐方才來的晚,祖母與我和卉姐姐閑聊,說那間鋪子的東家全家身葬大火,一個人都沒有逃出來。”
說罷,雲嘉儀還作勢打了個冷顫。
雲嘉卉突然輕哼,神色露出鄙夷,“不過是一家子商戶,死了便死了,有什麼可害怕。”
周韻遲冷冰冰的眼神看過去雲嘉卉,手裡的帕子被她揪的不成樣子,若不是為了隐瞞身份,她此刻便會一巴掌,狠狠打在雲嘉卉那嘴巴上。讓她說不了話,吃不了東西,痛苦至極。
心中默默忍下雲嘉卉的話,周韻遲繼續跟在兩人身邊在廊下緩緩走着。
周家在金陵城裡相熟的人不多,而那些店鋪裡的夥計隻有兩個人是外頭聘的,剩下的全都是周家的奴仆。
那夥計一聽到周家全家死光的消息,沒兩日就卷了貨物和銀子跑了,自然不會說魚玄胡同裡着火的那家其實是這家胭脂鋪子的東家。
剩下的就是魚玄胡同那些街坊四鄰了,這事兒也有可能是她們傳的。
想到這些,周韻遲洩了氣,她以為她馬上就要抓到兇手了。
廊下盡頭,雲家的三位姑娘要在此分開,回各自的院子裡去。
銀瓶在周韻遲身後道。
“二姑娘,夫人方才說讓您從老太太的靜心堂出來後,去她那兒一趟,您别忘了。”
雲嘉卉笑了笑,“二伯母喚妹妹自然有事,妹妹快去吧。”
雲嘉儀也道。
“母親隻找了姐姐一人,我去便是不太妥了。”
周韻遲點了點,今日在靜心堂與雲老太太說話,現在她有些事要問自己母親,随後她與兩人道了别,就跟着銀瓶往華瑞軒的方向去了。
雲嘉卉看着離去的兩人,笑着對雲嘉儀說:“姿妹妹最近真是病糊塗了,連路也不認得了。”
說着,笑着搖了搖頭往自己院兒去了。
離開廊下後,周韻遲神色冰冷,一言不發的讓銀瓶帶她往華瑞軒去。
方才雲嘉卉的話,銀瓶也聽到了,這時她打量着周韻遲的臉色,張了幾下嘴,最終也沒說出一些安慰她的話來。
隻聽周韻遲在她耳邊吩咐道。
“銀瓶,你悄悄去替我尋一些香料過來?”
銀瓶繃緊了身子,她知道面前的姑娘會調香,她卻有些興奮,看了看四周無人她小聲問:“姑娘要那些香料,是要教訓卉姑娘?”
“怎麼,我不能教訓她?”周韻遲反問。
能?可太能了?
銀瓶簡直就要笑出聲了,她極興奮的說着。
“姿姑娘在世時,奴婢就常提醒她不要對卉姑娘太好,不說滿府都瞧出來夫人與大夫人兩個妯娌間不和,姿姑娘身為夫人的女兒自然是要向着夫人了,可姿姑娘不聽,對卉姑娘卻是極好,她常說大夫人做的事和卉姑娘無關,可在奴婢看來,母女應該一條心,大夫人那樣一個蛇蠍之人,卉姑娘又能好到哪裡去!”
銀瓶說的很忿忿不平,周韻遲在她的話裡聽出來一些别的事情,她問:“銀瓶,你老實告訴我,雲嘉卉她是不是罰過你?而姐姐沒有替你做主?”
銀瓶眨了眨眼,“姑娘,奴婢方才說的有那麼明顯嗎?”
周韻遲微微一笑,“你隻把我要的香料尋來,剩下的就看着我如何教訓她,為你出氣。”
周韻遲想,不止為銀瓶出氣,也為自己去世的父母出氣!誰讓她口口聲聲瞧不起商戶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