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扶奚問李耘身邊有沒有女人,本是想從李耘身邊的女人入手,抓住李耘的軟肋。
女人都是希望男人鐘情于自己的,要是得知對方私生活混亂,一定反目成仇,很容易透露出對方的一些不為人知的陰私。
可萬萬沒想到,硬是引出了其他不可饒恕的罪行。
穆扶奚終是審到了李耘。
隻不過這個李耘是有盜竊案底的累犯,從十七歲起就開始偷自行車銷贓,成年後偷手機、偷錢包、偷電瓶,十年之内三進宮。距離上次刑滿釋放還不到兩年,又成了冒充假警察的主犯之一。
非但死不悔改,還對他們警方的審問流程了如指掌,面對嚴肅的審訊,竟臉不紅心不跳,拒不承認自己假借警察的身份入室奸/淫。
他被審的時候是笑着的,收斂了搜刮民膏時的蠻橫,泰然自若地耍無賴:“誰說的?你讓他來和我對質啊。他能說出我進了哪家的門,強了哪家的人?說不出來吧?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新人,不會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吧。”
穆扶奚冷着臉說:“現在每個小區的物業都保留有樓道的監控,你想清楚再開口。”
李耘沒有被他震懾到,神色依舊得意:“你可别拿監控吓唬我。别說我沒幹這事兒,就算我幹了,哪個小區的監控會保存七天以上?”
穆扶奚聽出來了。
李耘是七天之内沒有登堂入室,才會有這個嚣張的底氣。
在提審李耘之前,他讓其他同事在那些被抓獲的假警察面前提了天揚戒網瘾中心或卓文書院,試探過後,沒有一個有異常表現。
唯一和戒網瘾中心有聯系的就是李耘無疑。
戒網瘾中心不會随便上大街上綁人,否則很容易被警方鎖定,他們極有可能還背着給地下賭場洗錢的罪名,維系“教育機構”這層脆弱的擋箭牌很是花了些力氣,沒必要去冒這個險。
所有被綁去戒網瘾中心關押的人,都要經由李耘的手去操辦。
現在不能确認的隻有,究竟是戒網瘾中心的人找到李耘幹這勾當的,還是始于李耘帶着人向戒網瘾中心談合作。
那個墜湖身亡的女人定是受害者之一。
結合李耘的反應,她應是早在七天前就已經被關在戒網瘾中心了。
事實也确實如此,她的屍體是在一周前被發現的,被封鎖了死亡消息。
現在,不論在戒網瘾中心那裡,還是在李耘這裡,都處于失蹤狀态。
穆扶奚眯起眼,詐道:“李耘,我們根本無需調取監控,有位名叫陳曉紅的受害者向我們警方報案,指控了你的不法行為。接下來是你說,還是我說?”
李耘聽後瞳仁肉眼可見地一縮,整個人木讷地僵在了當場。
穆扶奚壓根不給他思考的時間:“你那卑鄙無恥的嘴臉簡直令人作嘔。她現在正在極力尋找其他和她遭遇相同的受害者,聯合起來起訴你,你的刑期隻長不短。再不交代,你就要在牢裡過一輩子了。”
李耘的确緊張了一瞬,但他很快釋然放松,半晌問了一句:“我強迫她們的罪,有我冒充警察的罪大嗎?”
他這話就相當于是承認自己的罪名了,說出來的霎那卻讓穆扶奚震驚地錯愕了片刻。
李耘木然呆滞了幾秒,咧嘴笑了起來,越笑越瘆人:“沒有冒充警察判的時間長吧,應該也沒有我偷東西判的時間長。我可上了十多個呢,看來是賺到了。”
穆扶奚的右手五指頓時攥成了拳,心頭當即湧上一股沖上去揍人的沖動。
在審訊殺妻案時暴跳如雷的謝俊榮,此刻卻伸掌包住了穆扶奚的拳。
這次,他依然坐在穆扶奚旁邊,全程都在不動聲色地旁聽,聽到穆扶奚嘴裡蹦出那麼多他不知道的信息,包括陌生女人的姓名,他也見怪不怪,沉着氣聽到了最後。
今天上午他去找蔣宇凡交當街殺妻案的結案報告,恰巧在蔣宇凡辦公室外聽到上面的人在問穆扶奚的來曆。
“小穆可是公大的高材生啊,我記得是他是偵查學專業的,在我們分局的表現相當出色。”
“對對,他當年筆試面試确實都是第一,非常優異的成績。可惜不是冀安本地人,對我們冀安的狀況不太了解,被下放到我們縣的中隊基層曆練來着。我這個人就是惜才,見不得好苗子被埋沒,正好我們大隊缺人手,就把人要過來了。”
“怎麼?刑偵支隊也要他?不行啊!不帶這樣撬牆腳的!把好苗子都調走了,我們基層的案子誰來破?這樣會影響我們日常運轉的!”
……
最終上面有沒有把穆扶奚要走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