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不等陳清閑反應,一眨眼的功夫,江仲遠就輕輕松松翻上了牆。
陳清閑震驚了一瞬,兩人往牆後走去,就在快要抵達邊沿時,江仲遠又一次拉住陳清閑的手臂,原地駐足。
陳清閑走在前方,他轉頭看江仲遠,卻不知道為什麼,就在他轉頭的刹那,原本還溫存了點餘晖的天突然全暗了,他看着江仲遠目視前方的眼睛,絲毫沒有留心到哪裡不對勁。
江仲遠兩眼緊盯着正方向,微微啟唇問:“右臂的傷,怎麼來的?”
“水裡一條至少八米的水蚺咬的。”陳清閑不假思索地答道。
陳清閑察覺江仲遠似乎不太清楚昨晚發生的事,接着補充:“水蚺把許警官卷去了水下,當時我在應對岸上的毒蟲,具體的環節我不清楚,不過許警官上來後手臂上就全是傷口,簡單處理的時候我檢查過,是撕咬傷。”
江仲遠再一次“嗯”了聲,話音還飄在半空,陳清閑的眼眸裡瞬時劃過一簇不屬于他的冷光,一陣墨黑色的風晃眼掠了過去。
緊接着,腳下的牆體發出嗡鳴,像是地震後的餘震,顫了又顫。
陳清閑一愣,回過頭,隻見天空仍散着微光,世界陷在靛青色的懷抱中。
天,并沒有全黑!
江仲遠抱着巨大的寬扁頭部,一軍刀狠狠捅在一隻幽綠色的豎瞳裡,大半個龐然的身軀被他按在泥土中,臨近斜坡的泥土區域凹下了一個大坑。
是昨晚的大水蚺!
剛剛是大水蚺擋住了後方的光亮!
粗壯的蛇尾甩來甩去,頃刻就在牆邊緣打出一個大臂深的凹槽,并一同拍碎了牆上半扇老舊的窗門。
陳清閑下意識飛快退開,才僥幸沒被蛇尾攻擊到。
蛇尾重擊牆面後,轉頭攻向江仲遠,長尾仿若一彎鋒利的鐮刀,瞬時就到了江仲遠身側。
而江仲遠隻是自若地斜着眼眸瞥了眼,不慌不忙地放開按着水蚺頭部的左手,背到身後單指挑開槍包,左腿膝蓋替換左手壓了下去,同時左手舉起,對着旁邊淡定地扣動扳機。
“嗖”的輕微一聲,蛇的下半部分身體上炸開了一個空洞,血花四處蹦濺,子彈穿透寬厚的蛇身,沿着彈道直直擊斷了牆後的另外半扇窗門,飛進了55号車庫内。
繼而,江仲遠蕩下左臂,避開水蚺七寸,對着水蚺的其他部位連連擺動食指,直到打空了彈夾,才把槍晃在指尖轉了兩圈,塞回背包。
是消音槍。
陳清閑跳下兩米寬牆,走到江仲遠身邊。
江仲遠側身跨坐在蛇頭下方,趁水蚺劇痛到吐着蛇芯子無助嘶吼的時機,他右手拔出刺入眼睛的軍刀,一腳踢開蛇嘴上颚,左手按住蛇芯子和下颚,飛快地轉着手腕挖去一顆顆鋒利的尖牙。
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
沒幾分鐘,水蚺整口大大小小的牙齒就全被江仲遠削了下來,聚集在水蚺的喉口。
他把軍刀随手插在上颚内,右手五指攥成實拳,指骨在攥緊的過程中“咔咔”作響,緊接着一拳就對着牙齒所在的地方,用力錘了下去。
他這一拳頭,将水蚺喉嚨口的牙齒一并打塞進了咽喉深處,大有讓水蚺碎了牙也和着血吞進肚子的教訓之意。
江仲遠在替許千然報仇。陳清閑瞬間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