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高鐵,許千然就帶着陳清閑在幹州市東奔西走,趕在暮色昏沉前找好了三家酒店。
一家在鋼材廠附近,一家在唐梅行常居住小區附近,還有一家在送海,距離惡人街一條小巷的步行距離。
随後,兩人入住鋼材廠附近的酒店。
“你覺得唐梅行開辦拍賣會是為了什麼?”許千然端着手機,仔細閱讀着電子邀請函上的文字和他們能查到的受邀名單。
陳清閑坐在另一張床上挑選江仲遠提供的武器。
“唐梅行邀請的人裡面大部分不是權貴,有七八個隻是普通收入水平,我不覺得他們來的意向是抱得鋼材廠,這場拍賣會更像是一個召集人來的幌子。除了我們兩個之外,和那些或許會陪同前來的親眷,剩下名單上的直接被邀請對象,應該全部都和玫瑰街有點關系,不是管理者,就是顧客,甚至,一直躲在黃金屋裡安享生活的上位者都極有可能就在其中。唐梅行或許,是在明示我們一網打盡。”
商讨了幾句,兩人和衣睡下。
顧新世盯着許千然發給他的“晚安”兩字,愣愣地駐足在電梯前出神了許久,約莫兩分鐘後,他才想起自己要去做什麼,按下按鈕,進到地下室,卡點推門而入。
“你們知道,上帝一旦發現有死神超脫了他的掌控,他就會擔心自身的權利地位受到威脅,為了保全所擁有的一切,他會滿足死神夢寐以求的一個願望,好以此作為交換,挾制住死神,可是他卻想不到這就是死神的目的,死神就是要他害怕,而如今,萬事順利,上帝已然害怕了嗎?”
一字一句莽撞、沖動地奔跑在寬闊的室内,激動又急促,宛若有什麼期盼許久的,例如等待着花開——玫瑰花開了那般,在當下呼之欲出。
“你知道嗎?”她莞爾笑着,白淨的面容上是克制不住外溢的喜悅,“玫瑰花的主人,要回來了!”
流螢星光淌入她的眼眸,她的雙眼彎彎,笑看着前方一片空無的空氣,伸出手接過什麼,然後,貼近了跳動的心髒。
顧新世淡漠地瞥了她一眼,繼續低下頭打字。
“顧警官,你們幾個可真厲害呐,”她眨着波光流轉的闌珊眸子,水紅色的唇瓣小幅度地一開一合,“真不愧是我精心挑選的高質量玩具,一點都沒有令身為主人的我失望呢,馬上就唾手可得了呢,我超級超級期待那一天的,你期待嗎?”
顧新世低着頭,毫無反應。
“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不期待了哦。”
“也對,除了我,怎麼會有人會期待那一天呢,那多麼美麗的結局,那隻有我喜歡欣賞的結果。”她的眼底霎時閃過一絲驚駭的邪氣,“鑒于你們那麼努力,那麼地讨我歡心,今天我就兩個一塊告訴你們吧。”
她歪了歪腦袋,将一根手指擡到一側耳旁,“一定要聽好呐,千萬好好地聽聽,是不是都對,如果有錯,請一定要及時糾正我哦,我的……心上人……”
秒針、分針、時針順其自然地走動着,它們繞過一圈再一圈,路途中交彙、相依、又離别。
“第七位誅罰者俞藍洋,死于八年前六月七日,死因脊椎粉碎、内髒穿刺!”
“第八位誅罰者孫斌豪,死于八年前二月八日,死因經脈全斷、感染緻死!”
她一手劃着優雅的圓弧背到身後,一手慢遭遭舉過頭頂,似乎一捏就會碎的細弱手腕帶動着整個手掌畫了兩個柔和的圓圈,周圍的顆粒微塵被她攪動,紛紛如同中了詭異的攝魂魔咒,舔舐着她的指尖留下的殘影。
“哦!忘了說!”她彬彬有禮地鞠了躬,擡起眼,“那些斷了骨頭的,等他們的□□消亡之後,我都有想辦法讓碎渣子盡量恢複原樣哦,好方便我們光榮的人民警察找到它們,剖析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