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然和陳清閑借機,順利跑到第四棟樓。
陳清閑在進入樓梯間前,下意識看了眼在後門處的三角體,突然,他的視線中闖入一根木棍,後面的圍牆上,有一根突兀的木棍在晃動。
他連忙拽住許千然的袖子,“許千然,你看那裡。”
許千然順着指向看去,“我們去看看。”
此刻,大門那處的人群吵得不可開交,許千然和陳清閑無需避開腳下的鋼制品,就踩着鋼筋鋼闆,快速抵達了木棍的下方。
還沒站穩,許千然就聽到牆外傳來對話聲。
“能行嗎?”
“試試。”說着頭頂的木棍随着話語勾到了一個電線上,開始往外扯。
“诶,隊長,裡面有人來了。”外頭又猝然沒了聲音。
許千然安靜了兩秒,開口低聲詢問:“小蘇?”
陳清閑半揚着的腦袋就見那根木棍猛地一抖,接着飛快向着左手邊的方向直直斜倒了下去。
“許隊!”兩道聲音異口同聲。
一番交流過後,許千然從呂斯周的那裡得知:呂斯周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垃圾場的時候,好巧不巧遇到了準備躲藏在那裡同他聯系的蘇岩碩,于是兩人在四周巡邏了一圈确保絕對安全,就一同找到了垃圾場的清潔工,詢問高鐵站廁所前一個通風窗的下落。
意料之外的是,他們運氣極好,那扇通風窗一扔過去沒多久,就被在分類的清潔工眼尖地發現了,及時藏到了垃圾場後頭用于休息的屋子裡面,他們出錢買下了通風窗,然後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藏在了他們入住的酒店的床底下。
“劉鑫辛死了?”呂斯周和蘇岩碩倍感震撼。
“目前玫瑰街爆出來的人裡面,就屬看上去沒什麼關系的劉山官位和身份最高了,不過幹州市也不歸劉山的管轄,”陳清閑指了指身後,發出困惑,“值得劉鑫辛親自跑來,這群人裡面有誰在幹州市做大官的嗎?”
“沒了,就一個李谷中比較顯赫,而且已經死了三年。唐梅行身為默不作聲的管理者,在大多程度上還都是沾了李谷中的流量,才能在上層當中有一席之地。”許千然清晰地記着每個來賓的身份,“劉鑫辛要麼是被什麼虛假的消息或者通知騙來的,要麼就是自己主動跑來卻想不到掉進别人挖好的圈套的。”
“我記得他來的時候,杜思茱還和我們一樣被困在玫瑰街裡面,所以那個計劃解決掉我們的人想要順便把其他知情人一塊打包送走?還是劉鑫辛提前聽到了拍賣會的風聲,得知杜思茱和唐梅行有勾結,特地冒險趕來質問唐梅行?”
“難說,現在的幹擾信息太多了,參與者也魚龍混雜,我們得先打斷了拍賣會再去分别深挖。”思忖着,許千然擡手輕輕敲了敲牆面,聲響不大,不過他知道在外面的蘇岩碩可以聽見,“小呂、小蘇,鋼材廠正門和後門通了高壓電,你們盡量想辦法從外面破壞圍牆上的電線,之後聯系老華頭去找幹州市市局調人來,人手越多越好,這裡有一窩的肥老鼠。”
呂斯周得了令,當即和蘇岩碩使着木棍塞了兩幅絕緣手套進來,又在得知許千然和陳清閑可以算是一晚上沒有補充水份與食物的時候,連忙發力扯斷了一根電線,用木棒給許千然和陳清閑送了一袋飽腹的事物,以及耳麥。
“鋼材廠的情況比較複雜,你們千萬注意安全,我們争取今晚11點前拿下這裡。”許千然叮囑了一頓,跟呂斯周和蘇岩碩告别,和陳清閑進入到第四棟樓。
第四棟樓内别有洞天,二樓和三樓的樓梯口全部被一塊嶄新的水泥牆堵住,兩人沒在二樓和三樓多浪費時間,直接上到四樓。
四樓無任何一間車間或雜物間,一覽無餘,空曠的大平層中心擺放了幾台長桌子,聚成一個半弧形,桌面上是兩台電腦,電腦旁有個播報用的話筒。
走到電腦前,陳清閑撇着鼠标上一塵不染,遂動了動鼠标,處于待機狀态的電腦很快亮起了屏幕,數十條曲折的線條嘩然展現在他們眼前。
“這是每個人的心電?”
“所以這裡每一段聲音都是錄制好的,當儀器上對應的心電停止,某種特定設計的程序就自動播放該賓客的死亡。”許千然動亮第二台電腦,當第二幕揭開的一瞬,下一個問題也緊跟着迎刃而解,“統一發的物資上有追蹤器,他們通過那些物資的定位判斷來賓的位置。”
屏幕上是一張整個鋼材廠的平面圖,在第一棟樓的方位中彙聚了一團密密麻麻的小紅點,若鼠标移到小紅點上,還能看到物資所屬于的賓客的名字,幾乎所有的紅點都在第一棟樓那裡看似緩慢的移動,唯有兩個與衆不同的紅點靜靜地呆在偏僻的角落中。
許千然回想了一下,方記起來那好像是從他們丢掉的帳篷和被褥。
兩人在堪說貧瘠的四樓找起來,沒想到,就在幾張桌子的下面——緊貼着桌闆底部,有幾份裝在文件袋中的文件被透明膠固定在視覺死角。
許千然和陳清閑迅速把那些文件袋全部撕下來,竟然發現其中一份是船泊巷所有住房的房産證明和一份最初的設計終稿,而那麼多的房産證明上,齊刷刷寫着一個名字:
杜思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