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拐賣案的老夫妻說,那條玉珠鍊子是他們在孩子出生後就給孩子戴在脖子上的,孩子丢失的那天,玉珠鍊子就在脖子上挂着。
他們認為人販子是為了錢,還特地找了許多的媒體發過新聞,隻要把孩子歸還,全部家财都可以給他們,然則這麼多年過去了,不光孩子音訊全無,連玉珠鍊子都僅僅隻剩下一顆珠子和一條紅繩。
本來的玉珠鍊子上,應該有十顆他們在廟裡供奉了許久的白玉珠子。
夫妻兩人打懷有孩子起,就着手準備了,整整懷胎九月,那珠子就吸食了整整九月虔誠的香火,顆顆蘊載着他們對将要降臨人世的心愛的孩子的祝福與期待。
然而,就是這樣一分神聖溫馨的傾注,任誰也想不到,銷聲匿迹多年後,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充斥罪與惡的陰暗玫瑰街,會丢失其中九顆,猶如一塊完好無暇的玉珏四分五裂散落全國四面八方,剩最後一顆,孤零零地呆在肮髒不堪的角落裡。
“你和許千然說了嗎?玉珠鍊子的事?”
玉珠鍊子在兩個案件上處于的地位不容小觑,不僅起關聯作用,甚至還起着決定作用,眼下在庭院地下室關着的那位同當年失蹤者年齡相仿的罪犯,極可能就是玉珠的主人,這種事情,必須要由許千然和顧新世兩位隊長一塊謹慎商議。
“剛到玫瑰市的時候打過電話,不過關機了。”
提到這,曲明言的腦海中不由想起許千然在關機前給他發來的那句話,眸光一沉,面色控制不住就黑了下去。
他不願叫曲天枝發覺異常,“那沒事了,他那邊臨時有點狀況,你晚點再打一個。和你的工作相親相愛去吧。”
曲天枝絲毫沒有察覺曲明言情緒的變化,踏着愉悅的步子拉開了辦公室大門。甫一開門,就見等待在外的赫連露迎,他迎面貼上,耳根子與脖子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華楊山恰好此時走來,并不想但還是由于必定要走過這裡而被迫撞見了曲天枝的樣子,馬上不加任何遮掩地投去了鄙夷的目光,那直白又嫌棄的眼神如同唾棄着:都老大不小了,結婚也幾年了,還跟熱戀期似的膩膩歪歪,臭酸味。
他擠開曲天枝,走進辦公室來到曲明言的身旁,用力踹了腳本該是他坐着的辦公椅,沒好氣地沖着鸠占鵲巢的人喊道:“起開。”
“兩分鐘。”再坐兩分鐘。
曲明言就着姿勢仰起頭,盯着華楊山沉凝了幾秒,突然挑起個無關話題:“華局,您和尊夫人打不打算整個二胎?”
華楊山一愣,緊接着眉頭一皺。
“比如完全不需要你們操心,今年27歲已經畢業多年、工作穩定、性子還算溫順的何歡?”
華楊山聽到曲明言的話,忍不住拔高嗓門,嚴厲地質問:“你和那個臭小子知道了什麼?”
“知道了什麼?”曲明言挑眉,裝模作樣地重複了一遍問題,算着兩分鐘到了,站起身,把座位讓出,“還能有什麼是您不知道的?不如問,我們知道什麼本來不該知道,但是您和白局都知道的内容?”
華楊山橫眉一豎,當下便要發火,可他瞪着曲明言,瞧那似曾相識的浸透了責怪怨恨的神色,頓時像是看見了許千然,立馬定了定神,克制住了怒火。
曲明言見脾氣暴躁的華楊山沒上當,吊兒郎當地走出辦公室,卻不想這時候,遠在幹州市并關機留下痛苦的許千然再次為他送來了幾份大禮,先是一疊文件和一扇窗,其次是三車子人,再次是七、八具屍體,以及最後的一箱被肢解的劉鑫辛。
“我去你的,許千然。”曲明言罵罵咧咧。
“文件送到會議室,屍體送法檢,玻璃窗拿去物檢,小孩、婦女交給赫連姐,其他的……”他思考了一番局裡目前空着的人手,“小呂、小蘇,你們把剩下的先分類關押,是拍賣會邀請名單上的關在船泊巷那群畜生邊上,讓他們彼此打個招呼。”
吩咐完任務,他把沉浸在同赫連露迎卿卿我我世界中的曲天枝拉出了溫柔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