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然和陳清閑從鋼材廠内獲取的“劉”的側面照上,就有那麼一條對應的疤痕。
王瑞還說,那天他們得到的回信,是變态罪犯問劉山用錢保劉書晴還是保那個男人的回信。
劉山給出的答案隻有三個字:
劉書晴。
曲明言聽完,他覺得他大概是知道為什麼玫瑰街從劉山在任時是你情我願的男女交易,到“劉”接手後以孩子為商品進行販賣了。
一廂情願丢棄了尊嚴的傻子一樣的男人,在得到回信的那一天哪怕深知自己多少斤兩也憤恨到奮起反抗,卻等不到一絲一毫屬于他的希望。
他隐姓埋名,抹去自我,跟着劉山走走停停,窩于室内對劉書晴細心照看,到頭來,他連簡單的、僅有幾個字的名字都上不了一張回信。
于是後來,那個男人成了玫瑰街的最大魔鬼。
“劉”恨死了劉山,也恨死了劉書晴,他把滿腔慘絕人寰的怨氣、怒火、恨意,通通傾注到了“孩子”——劉書晴被綁架時的體态上,更為了報複劉山,始終踏足在法律界限上,逼得劉山身不由己。
曲明言快速把信息整理好,送到華楊山手上。
他與華楊山面對面坐着,剛燒好的一壺茶水冒着沸騰的氣息,團團白茫茫的霧氣自狹小的壺口擁擠着噴出。
“‘劉’肯定會呆在劉山的附近,說不定就在劉山的身邊,以方便對劉山施以各種要求和命令,欣賞自己對劉山的折辱。”曲明言抿了口熱茶,唇舌在口中不動聲色蠕動了兩下,“如果這次要來玫瑰市的不是劉山,其實是‘劉’呢?”
他說完,立即掀起了垂下的眼睫,泛着狠戾與不安的視線對上華楊山肅穆的目光。
華楊山俄頃領會了目色鋒芒裡的意思,“露迎,從今天開始市局和别墅那邊全部加強防衛,尤其是别墅,能手都派過去,在劉山走之前,不得有一人外派,時刻注意劉山以及随行成員,另外讓蘇岩碩、再找幾個人組成小組,從劉山下高鐵就以保護為由跟着,有任何一舉一動,随時彙報。”
劉山不可能丢下患病的女兒出遠門,更不會為了一份沒頭沒尾的名單追殺跟随了自己十幾年的管家,萬一,他和杜思茱、和唐梅行一樣,是在為自身,或者劉書晴留後路呢?
萬一他确實要殺害管家,但面對管家帶走的筆記和照片——在社會面無人得知意義、又無确切證據能夠指明含義,以劉山身居高位多年來休養的脾性和氣魄,還不足以如此慌張倉促,着急地就要來打探。
會在無人可用時緊張、會在玫瑰街暴露時慌亂、會在重要物件落入警察之手時心急如焚的,通通另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