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緩緩開口:“祝卿安……我能……抱一下你嗎?”
我想感受一下,這是不是真實的。
輪到祝卿安啞言了,他楞了好幾秒,嘴巴微張卻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平時劍眉星目,氣宇軒昂,說起話來像個紮人的刺猬。如今醉酒了,深邃的眼眸卻星光點點,乖巧得像個溫順的大狗狗。
祝卿安心軟了下來,點點頭,輕聲說:“……嗯。”
盛占栩得到允許後眼睛瞬間亮了幾分,他一把抱住祝卿安,眩暈的腦袋也逐漸清醒一些。
擁抱的觸感是真實的,有溫度的,盛占栩整個人踏實了,也放松了不少。
他輕晃了下腦袋,說:“……是真實的祝卿安。”
祝卿安心髒砰砰跳個不停,這是他第一次被人這樣抱着,擁抱的力量很大,似乎怕他突然就消失一樣。
緩了幾秒,祝卿安回抱盛占栩,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溫柔地說道:“嗯,是真實的祝卿安,這樣……有沒有好一些?”
盛占栩的身體逐漸恢複平靜,心也逐漸恢複平靜,“嗯,謝謝,就是有些困了。”
祝卿安說:“那扶你回房睡吧?”
“……好。”盛占栩啞着聲音說。
他還有些踉跄,祝卿安不敢放他一個人獨自回卧室。隻好依然像剛才那樣讓他搭着自己的肩膀借力。
他讓盛占栩坐到床邊,在他躺下之際阻止了他,說:“先别躺!一身酒味,換睡衣睡會比較舒服。”
說罷,他走到衣櫃前打開随手幫他拿了件深藍色睡袍讓他換上。
祝卿安羞赧着遞給他說:“喏~換了再睡!”
盛占栩沒有接,用殘存的一絲清醒央求道:“沒力氣了,你幫我換……”
聞言,祝卿安身體的溫度迅速升高,他拒絕道:“不要得寸進尺,自己換,我出去等你換好了再進來。”
說完他就準備轉身離開卧室,盛占栩本能似的怕他離開,他眼疾手快地抓住祝卿安的手腕,有氣無力地懇求:“别走……别走……陪我,好嗎?”
祝卿安對上他的視線,迷離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層水霧,此刻的盛占栩很柔軟,祝卿安也心軟了下來。
“……好吧!真拿你沒辦法……坐好。”祝卿安還是投降了。他附身幫盛占栩解開白襯衣,肌理分明的肌肉盡顯,還有一股散漫不羁的勁。
祝卿安把睡袍幫他穿上,然後讓他躺好去解褲子的扣子拉鍊。他深吸一口氣,微閉着眼睛脫下,當事人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擺布,但祝卿安就沒那麼感受了。
他在反複告訴自己,都是男人沒什麼關系的,何況也不是完全赤裸相見,有什麼好害羞的。
然而理智并沒有戰勝羞恥心,他的臉漲得通紅,脫褲子的手也緊張到要命。
一番操作下來,睡袍已經穿好,盛占栩大狗狗似的躺着。
祝卿安幫他蓋好被子,說:“睡吧!我去幫你關燈。”
盛占栩在換好衣服的時候就趁機抓住祝卿安的手了,他眯着眼睛,緊緊拽着他,說:“别關……我不要關。”
祝卿安在床邊蹲下,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說:“好,不想關就不關,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盛占栩呓語了一下,很快便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極好看的一個人,臉龐棱角分明,鎖骨和胸膛也很性感,身上的線條也流暢到恰到好處,荷爾蒙爆棚,讓人無可挑剔。
祝卿安細細打量了他許久,這幾天日漸親密的相處着,他早已對盛占栩改觀,甚至還萌生了一種想不明道不盡的異樣情愫。
很奇怪,他和簡言之的相處也很親密,但卻不會有這種害羞、心跳加快又心疼的感覺。
祝卿安順着床沿趴着看他,忽然盛占栩整個人蜷縮起來,還有些發抖。
祝卿安趕緊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燒,難道是做噩夢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關我……我不想在小黑屋裡面,媽媽……”盛占栩蜷縮得更厲害了。
聲音很小,但是每一個字,祝卿安都清楚的聽見了,他微張着嘴,愣住了。
盛占栩還在斷斷續續的說着:“我怕黑,媽媽,求求你放我出去……我會很乖的……太黑了……我怕……”
祝卿安不自覺地握緊了他的手,看到他眼角噙着淚說着夢話,很是心疼。
他擡起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不知道這樣的安慰有沒有用。他輕聲說說:“别怕……别怕……不關燈,好好睡一覺吧!”
祝卿安孜孜不倦地輕撫他,好一會他才放松身體,再次平穩呼吸。
想起有好個晚上,祝卿安去洗手間時發現家裡燈火通明。那時他還質疑自己,明明好像已經把燈都關了,怎麼還亮着?難道記錯了?
盛占栩的房間一直亮着,祝卿安理所應當的想着年輕人喜歡晚睡,這無可厚非,所以從不作他想。
如今,卻有了答案,隻是這答案讓他無比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