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也踩着飯點來了,阿茂給他也端來一大碗,他也劉宣打過招呼,順勢就要接碗,福珠在一旁拍掉他的手:“洗淨才能用飯!”
許是相熟了,福珠越發覺得陸離之前的翩翩公子是裝出來的,相處的久了,才發現他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莽撞少年,比如餓了會迫不及待地用飯,喜辣挑嘴,飯桌上沒有肉會不高興......
陸離讪讪地去院子裡洗手了,劉宣見兩人的動作,偷笑着說:“我還是第一次見陸離這麼聽話,看來你把他拿的死死的。”
福珠即便是個現代内裡,也被打趣的不好意思,她輕咳一聲:“哪有,明明是他自己犯錯了,我隻是幫他糾正而已!”
話頭剛落,陸離回來,直接坐到了福珠身邊,用勺子将鹵肉飯拌勻,覺得肉不夠……又起身盛了一勺,這厮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鹵汁融合了肉的精華,膠膠黏黏的,米粒分都分不開,鹵肉切的冰棱塊,細細長長,扣好的米飯上堆着小山似的鹵肉,肥肉白生生,瘦肉醬鹵色,醬汁子溢滿了米飯四周,用大木勺拌勻,往嘴裡填上一大口,陸離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要是以後也能食到福珠的手藝就好了。”劉宣用帕子擦掉元毅臉上沾的醬汁。
福珠又給自己舀了些肉汁:“這不難,我給劉姐姐抄份菜譜就好了。”
陸離也學着她舀了些,女孩子之間的事他不聽也不管,福珠問他才會一闆一眼地回答,如今他隻負責消耗美食。
“這不妥,已經麻煩了你這麼多,怎麼還好意思要你的食譜?”劉宣搖搖頭,況且這是人家安身立命的東西,她不能要。
“劉姐姐沒有想過回晉都開家食肆呢?”福珠問道。
劉宣聽了她的話,迷蒙地說:“我想過回去之後帶着元毅單過,倒是還沒想好做些什麼來謀生。”
“劉姐姐若是不嫌棄,就派些人來豬場學習敲豬之術,再帶着食方回去開個食肆或酒樓,想來也是不錯的。”福珠提議道,正好幫她宣揚養豬之法。
劉宣聽罷,覺得此法很可行:“但敲豬法和食譜我不能白要,得付銀子給福珠妹妹的。”
“銀子的事接下來咱們再商量,劉姐姐回去慕色些小厮女仆來學吧。”福珠笑眯眯地和陸離對視。
陸離知道内情似的笑笑,這姑娘又要收些新股了,就跟當初和他談的一樣,真是聰慧的生意頭腦,毫不費力地将食肆都開到晉都了。
福珠又給陸元毅添了點飯,摸摸他的頭,寬慰道:“好孩子,以後你就能天天食到鹵肉飯了!”
……
陸元毅聽了,開心不已,劉宣看着活潑的兒子,向前走的步伐越來越堅定。
第三日,劉宣就派了三個女子來豬場學手藝了,這都是她從娘家帶來的侍女,正好随她回晉都。
董父将她們三個都交給了漬娘,這女娘手腳麻利,連屠大都誇她,女子之間的隔閡更容易打破,她們交談起來比他這老頭子容易。
福珠則在食肆與劉宣細細商量契書一事,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福珠要得是四分的利。
前來送戶籍的陸離聽的微微一愣,随即邁進屋子,古代的戶籍不好遷,好在陸元毅的三叔是個有能力的,将他的姓也改為了劉,自此陸林的陰影就連累不到他了。
談妥後,劉宣握着戶籍千恩萬謝地走了,陸離舉着茶盞看着福珠笑:“原來董娘子隻對我圖這麼大的利啊?”
福珠一愣,定是剛才那句:五分利過多了,姐妹之間如何恁黑啊!被他聽到了。
她癡癡地笑:“哪有,我不過是幫劉姐姐還有你大侄兒一把!”
“哦?我似乎忘了去歲董娘子舌燦蓮花,據理力争的樣子?”陸離靠近她,如此近的距離讓福珠有點不習慣,身子一點點地往後撤。
在她快跌下去的邊緣,陸離拽住她的胳膊:“董娘子心虛啦?”
“才沒有!”她坐直身子,撅着嘴巴:“還不是當時缺銀子呀,而且陸公子沒說什麼就答應我啦!”
陸離回想,還的确是,那時覺得這個姑娘不容易,而且他也不指望這酒樓能賺多少銀子。
“大不了,咱們把契書改一改!”福珠狀似生氣地看着陸離。
陸離點點福珠的鼻尖:“我不要改契書,我隻要這位姑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