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在接到蘇見仁送到的請柬的時候,剛在分行的大會議廳做了陳辭,他想了許多事,也感謝了許多人,面對自己上級和員工們投來的或肯定或羨豔的目光時,趙輝一瞬覺得,吳顯龍那句“沒有花,也能忍”,似乎是對的。對于男人來說,金錢和權利比起女人,更香。他隻是沒想到,不過半天時間,就被這樣的想法啪啪打臉。
“老蘇,我不會去的。”趙輝喉間沉沉地咽了一下:“你也是聰明人。”
“别介呀,老同學。”蘇見仁垂下頭去,複又擡起,眼中露出了絲絲不屑:“我做這麼些的目的就一個,你喜歡的,拿走,我喜歡的,歸我,我們從此兩清,我不會影響你的官路,不影響你踏實地被别人前呼後擁,你也别幹涉我抱得美人,這很公平。你給我跟周琳送點祝福,難道不應該嗎?”說着,将請柬向着趙輝的方向又推了推:“這周末等你。”而後,起身出了辦公室,在阖門的瞬間,還不忘探回頭來補了一句:“記得準備發言。”
其實,故事若是停在這一刻,對三個人,也算是相對好的。
這晚,回家的路,趙輝走的有些渾渾噩噩。
趙輝在陽台呆坐了很久,耳邊是叮叮的風鈴聲,他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卻固執地堅持了不該堅持的。他出神出的入神,連趙蕊幾次三番靠近身後都未曾查覺。
趙輝給周琳發了條微信,他說:祝你幸福。
真的好違心。
這是周琳第一次收到趙輝主動給她發的微信,她的心亂的厲害,将與趙輝的聊天記錄删了個幹淨。
看到趙蕊發的那條“憂郁的老爸在憂傷地聽着風鈴聲”的朋友圈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周琳本是要同蘇見仁去挑婚紗的,卻鬼使神差地回到了住過的那套房子,剩下的一些零碎物品和那個風鈴其實可拿可不拿,或許是為了最後一次看看,又或許是為了那點點些許殘存的念想,她還是決定再回去一次。謝緻遠當時續了一年的房租,所以,趙輝家的隔壁還空着。
這天的班,趙輝上的心不在焉。
“周琳呐,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紗?過來挑一挑。”
“随便吧,你決定就好。”實際上,周琳對這個事情并不在意。
蘇見仁有些不解,但還是選擇相信周琳。
周琳聽到了鋼琴聲,趙輝也聽到了風鈴聲。利落走至陽台,周琳果然在那裡。
“為什麼?”趙輝的聲音很沉很沉。
“什麼為什麼?”周琳是故意這麼問的。
仍是隔着一道綠植,他與她,好像有些陌生了,從了解,到信任,再到失望,他和她之間總隔着一道屏障。
“為什麼要跟蘇見仁結婚?”
周琳低下頭想了想,好像也想不出什麼理由:“他對我好。”
“可結婚不是兒戲。周琳,你與蘇見仁結婚,跟我有關系嗎?”
趙輝說的認真,可周琳卻覺得諷刺:“趙行,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兒戲?什麼是兒戲?就算是兒戲,你現在要我怎麼做?要我告訴蘇見仁,去重新找紀委的人,告訴他們事情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