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蕊畢業後選擇了去廣州,應聘到了一家視覺傳達公司做設計。趙輝也知道,視覺傳媒的應用無處不在,各個行業都需要,因此,視傳行業也算是社會中的熱門行業之選了,所以他沒有阻止蕊蕊的選擇,換種自私點的說法,趙輝是希望趙蕊别再回來的,畢竟,他的過去中,終是有段不堪的曆史。
趙蕊的男朋友是廣東人,是她在讀選修課時認識的,是個個子高高又陽光開朗的大男孩,他叫司灏翔。追随男朋友而來,其實才是趙蕊的真正目的,爸爸已恢複了自由身,也又成家了,趙蕊心裡放心。交男朋友這件事,趙蕊是告訴了周琳的,但每當趙輝問起,趙蕊總是吞吞吐吐的搪塞,似乎感情這樣的事在父親面前被提及,是件很羞赧的事,搞的趙輝隻得事後追着去問周琳。
再擡頭時已是深夜,趙輝加班出了份證券研究報告。眼看着封閉24個月的一支基金就要打開,收益率負38%,趙輝的同事經營的并不好,李嚴江将分析報告的活兒委托給了趙輝。趙輝是不能擔任基金經理的,同行皆知,但他的工作經驗與業績,足以令同行信服。
“趙輝,怎麼做到這麼晚,還有一周時間才到贖回期,這報告不急的。”是李嚴江,作為總經理,他不常來這裡,每個機構自有每個機構的總監。
當初來這裡做投資顧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至少在趙輝的印象和曾經為數不多的交道裡,他的這個同學,為人踏實肯幹,不走偏門兒,慈眉善目,待人也親和。
“李總?”趙輝還是有些詫異:“這麼晚了,有什麼工作打個電話就行,怎麼還親自過來?”
“嗨,這不是遇到了些麻煩事嘛。”李嚴江在趙輝的視線盲區搓了搓掌心,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都是老同學,還什麼總啊總的,叫我名字就行了。”
趙輝當然知道李嚴江來有目的,鎖着眉頭整了整衣領,這身筆挺的西服是再出道時周琳給自己挑的,隻是,他再不能将黨章别上去了:“嗯。你給我看的這支基金也不是完全不能補救,隻是需要時間,可以轉些遊戲股進去,再有就是......”
“趙輝啊。”隻見李嚴江向前挪了挪身子,十指交叉着搭在了桌面:“你知道,我找你不是為了知道那份報告的結果。”
趙輝假意捏了捏眉心,而後輕擡眼皮:“你說。”
李嚴江輕歎了口氣:“有筆1000萬的企業貸款,資料到了濱江支行公司部劉總那裡了,已經壓了一周,明天了,你幫忙去個電話,讓他給過一下。”
趙輝頓了一頓,坦然問道:“财務報告裡收入流水寫的是多少?貸款用途又是什麼?”
“周轉啊。”李嚴江攤了攤手:“又不是多大的金額,一個簽字背書的事兒,你原來是他的上級,他不會不答應的。”
趙輝無奈地笑了一笑,起了身:“首先,我現在已經跟深茂行沒有任何關系,不存在什麼曾經不曾經;其次,如果你的貸款合法合規,下款是遲早的事,不打招呼也放的了款。”說完,竟是一副要走的樣子。
“哎?趙輝,你什麼意思?”見着趙輝不買賬,李嚴江有點急眼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趙輝輕扣桌面:“我的意思是,申請報告拿來,我看看再說。”
“至于嘛。”李嚴江苦笑。
沒想到趙輝卻點了頭:“至于。”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11點了,周琳正仰倒在沙發上對着手機“咯咯”的笑,見趙輝進門,将手機攝像頭對準了門口:“蕊蕊,你看誰回來了。”
“老爸。”那頭的蕊蕊對着趙輝開心地招了招手,她點了痣,留起了長發,顯然已有些女人的韻味在裡面:“你不是給别人打工嗎?怎麼做的比我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