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錄像帶的低劣畫質也讓他覺得麻煩。因為距離太遠,即便放大數倍,對方的臉部輪廓依舊糊得令人诟病,然而琴酒無法忽視那股萦繞在心中的微妙熟悉感。他一言不發地看了兩秒,忽然伸手截取了畫面中女人的正面圖像,給組織内的蘇格蘭發送了過去。
這樣的身手,這樣毫無征兆破壞組織目标的行動,對照琴酒近期的記憶,符合這種既視感的隻有那一個人。
他在通訊裡言簡意赅問道:西川大廈事發那天,殺死北村文雄的人是不是她?
在等待回複的時間裡,琴酒順手點了根煙,邊咬在嘴裡邊給貝爾摩德也發去一條信息:我不在乎你跟波本整天用組織的經費在忙什麼。但如果他這周之内還不回來,北村事件情報延誤的問題我會同時算在你們兩個頭上。
貝爾摩德倒是很快就撥了電話回來,開口的聲音很陌生,大概是正在使用變聲器:“哎呀,不覺得你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嗎?連坐什麼的,幹嘛要說那種話。”
“你專門打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一句吧。”因為叼着煙,琴酒的聲音有些模糊,“希望你接下來說的是能令我滿意的内容。”
“你一定會滿意的。”對面含笑回道:“這幾天我親自從西川家的小崽子那裡套出來了他們的聯絡方式——北村文雄的死應該就是他下的手,也就是說,是個意外,隻是他找的人比我們的人快了一步……沒辦法,誰讓波本一直被朗姆使喚來使喚去的,我隻好自己上咯。”
琴酒聞言并沒有太多意外,畢竟他先前就有過這種猜想。但如今猜想得到了證實,他還是不禁發出一聲冷笑:“……同一天出動卻被别人搶了先,朗姆挑選出的兩個家夥還真是沒用啊。感謝你親自證明了這一點,貝爾摩德。”
“這個嘛……他倆算是新人,要求太苛刻的話是會被讨厭的喔。”
“你在故意惡心我?”
“呵呵,怎麼會呢。”貝爾摩德用那種明知故問的語調柔軟地笑了兩聲,然後她就聽到電話那邊深深地吸了口氣。
聯想到琴酒此時可能會有的表情,她忍不住心情愉悅地大笑了出來:“好吧!這次就算了,但我可不是你的下屬,琴酒。想找我幫忙的話務必禮貌一點,你也不希望我的心情影響到工作效率吧?”
“你什麼毛病,那本來就是下達給情報組的任務……算了,現在我這裡有額外的線索。”
琴酒不覺得自己說話有什麼問題,不過抛開他倆之前私下的關系,貝爾摩德的确是位很有能力的同事,他也就無所謂對方的這點脾氣:“有人盯上了港區的高倉制藥廠,派去大鬧一場的家夥很有些身手,半小時的錄像裡隻有五秒拍到了人影——不是想要我說敬語?去把錄像裡那個女人的身份調查清楚,我之後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有意思,看來你認為這兩件事的委派者是同一個人……我答應你,不過我依然會先從北村事件入手。話說回來,西川給出的渠道是一家暗網的網址,這方面的好手可都不在我手下呀。波本又不在,不如把伏特加借我玩幾天?”
“波本不在,他的下屬不也都閑着。”琴酒就當沒聽見對方的後半句話。他估計伏特加現在正忙着寫工廠事件的報告,自然沒空再跟貝爾摩德打交道,“你自己挑着用,别讓那群人在組織裡吃幹飯。”
如果伏特加不能幫忙,那想調查暗網的話的确就隻有波本那一組人比較好用了……而且從琴酒的語氣判斷,這件事似乎還挺要緊的,屬于是最好不要耍心眼的那種類型。
……唉,假期結束了啊。貝爾摩德想到這點就覺得意興闌珊,于是在電話那頭聳了聳肩,對着話筒最後敷衍兩句,接着就挂了電話。
現在,北村事件至少有了進展,這讓琴酒原本因找不到熟悉感來源而略微不快的心情終于有所回升。他沒有抽完那一整支煙,很快就随手将它摁滅在了一旁的煙灰缸裡,同時瞥了眼手機,系統提示在一分鐘前收到了新的信息。
“蘇格蘭”:抱歉,圖像有點模糊,我很難做出判斷。
“蘇格蘭”:如果僅根據直覺,我認為她并不是當天出現在大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