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許久的柳冉忽然開口:“爹,您先消消氣。我與他既然拜過天地便是夫妻了。正所謂夫妻一體,榮辱與共,此事請您交由我來處理如何?”
“呸,少胡說八道了,小爺又未跟你圓房,算什麼夫妻!”
謝舟像是一枚易燃易爆的炸‘彈,一點就炸。
謝賀橫了他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胸腔的怒火,“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我不怪你。”
就沖這一句話,柳冉壓下翻騰的情緒,恭敬回道:“望爹諒解。”
她走到他的跟前,目光定定,謝舟感到背後一陣發怵,硬着頭皮幹巴巴地問:“你想幹什麼?别以為有老頭子給你撐腰就了不起,小爺從未同意過這門親事,你要喜歡嫁,自己嫁他去,跟小爺一點關系也沒有!”
“小爺告訴你,小爺的眼光高着呢,别的女子小意溫柔,也不知你娘怎麼教的,你整一不可理喻。也是,所謂有其母必有女,說不定你娘……”
她一直不語,謝舟越說越起勁,言語間更加得寸進尺起來,就連謝賀忍不住開口制止。
“雲明!”
“啪——”
柳冉神色冷然,眼神冰冷地望着他。在他出言羞辱母親時,一向清醒克制的她被怒火沖昏了理智,擡起手狠狠地揮過去。
一道幹脆利落的聲響頓時響徹整個膳廳,衆人皆是一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謝舟的臉頓時歪到一邊,他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抽的,此刻頭腦一片空白,隻餘下嗡嗡的耳鳴聲。
不等所有人反應,“噗通”一聲,柳冉跪了下來。
方才謝舟觸碰到她的逆鱗,她實在無法容忍。她深知此舉帶來的後果,在這時代女子若敢動手還擊,無論對錯,最終的苦楚還是會落到女子的頭上。但,不管結局是罰抄禁閉,亦或被掃地出門,她都不後悔給謝舟那一巴。
她絕不允許有人侮辱生她養育她的母親。
“爹,當日嫁進謝家皆因父母之命,我雖為女子,亦有尊嚴,何況他出言不遜在先。可既然我已經嫁到這兒,夫君的一切我俨然接受,但絕不能任他繼續口無遮攔,作為他的妻子我有權管束。”
“我不知您心裡如何做想,爹,可倘若我不做此惡人,日後夫君隻會更過分。在他鑄成大錯之前,我願擔上這一惡名。”她擡起頭,眼光閃爍,透着一股堅韌,“雖打了夫君一掌,可打在他身痛在我心,請您責罰我吧。”
謝舟後知後覺捂着發疼的臉,在聽到她這段話的時候,那雙晶亮好看的眼珠子簡直快要掉出來,腦海隻剩一句:打的是小爺,你他娘的痛個鬼?
“無事,我早說過不怪你,何況本就是他有錯在先。”
她那一下完全不留餘力,即便謝舟捂住仍能看見掌印的痕迹,謝賀蹙着雙眉心情複雜地瞥了一眼,煩躁地揮了揮手,“這不是你的錯,起來吧。”
“謝謝爹寬宏大量。”
對方如此輕描淡寫地掀過,令她着實有些意外。柳冉站了起來,與謝舟肩并肩,用隻能兩個人聽見的音量說道:“給爹還有我母親道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