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笑彎了眼眉。
——毫無疑問,兩個狂風之核的莫名出現,正跟兩位風神脫不開幹系。
最開始的時候氣氛還挺正經,畢竟巴巴托斯難得在提起他自身相關的事。
“……一部分原因的确是為了保證北境地脈的穩定。塵世七王執掌王玺,因而也擁有與地脈溝通的權力,某種意義上可視作鎮石本身。”早已被看穿的事情,巴巴托斯也就爽快地承認了,“你應該很明白,一旦元素力翻湧失控,失去鎮壓的地脈會造成多可怕的災難。”
溫迪攤手,沒有回答。
話已經開口,再說起其他事時也就沒那麼大心理障礙了。巴巴托斯繼續道:“提瓦特邊界越發薄弱,時常會有異界魔物趁虛而入,所以清理人力難以消除的威脅也是我的職責。”
“我記得你說過你的戰場在深淵之下,亦在星空之外?”溫迪試探着問。
巴巴托斯側頭,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與他對視。
溫迪露出不解的無辜神色。
巴巴托斯沒法從吟遊詩人的表情上判斷出這是真不知還是在裝傻。想了想,解釋到,“嚴格來說,是整個特瓦特都處于戰争之中,隻不過戰火被盡可能攔截在了人類的生活之外。以原初的名義,「維系者」的命運将與提瓦特大陸共存。”
溫迪安靜地聽他講述,那些他從未曾了解過的、關于另一個「世界」的、關于另一個「自己」的故事被語氣平淡地說出,所有的慘烈與瘡痍被輕描淡寫略過,就連講述者自己,似乎也已麻木。
“無論現在的我們怎樣去修複去加強,遲早有一天,世界的邊界都将無法挽回地徹底崩碎。我們的世界離徹底失去屏障已不再遙遠,但在那一日真正到來前,我們仍會竭力去阻攔去拖延,為「生機」留下更多成長的時間。”
氣氛随着講述變得沉重,但吟遊詩人始終是活潑的性子,他不習慣「自己」展露出淡漠疏離的神性之姿,更不願見到那張臉失去笑容,如果可以的話……“小王子居然比我以為的還要厲害,突然覺得自己好慚愧呀!”吟遊詩人發出幽怨的長歎,捧着心口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情緒被打斷的巴巴托斯在短暫的呆愣後一把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詩人,無奈極了,“雖然我不是很認可你的放養政策,不過……下次說這種話之前,是不是先把你的力量全部收回會比較合适?”
“欸?那可不行!這種濕潤又溫暖的季風吹起來多舒服呀。”溫迪連連擺手拒絕,滿臉真誠地牽起巴巴托斯的雙手,“既然我要将全世界最溫暖的風都送給你,又怎能令寒風重臨大地?”
巴巴托斯抽手,不客氣地再次把毫無邊界感的詩人推遠。“我才不是在給你講故事。”始終沒能找到歸家之路的千風之子咕哝着抱怨一句,其實還是憂慮的,“如果我離開太長時間,很容易引起災變的。”
“地脈的事,璃月跟至冬肯定都會搭把手的。”溫迪安撫到,“别擔心,你們不是關系密切的戰友嗎?”
“他們能幫忙的也隻有鎮壓地脈。”巴巴托斯目光轉向不遠處的七天神像,“詩人,有時候我會想,你的世界比我那邊要平靜太多。至少,我們沒辦法将精力分出來,長期轉化大陸各處的元素力。”
溫迪順着他視線望去,“轉化……元素力?”
“和我們不同,「人類」的生命很脆弱,即使是過于濃郁的元素力也會給他們帶來傷害,更何況是光界奔流的原始元素力。”
“……也就是說,你是……”
巴巴托斯笑了起來,“你又猜到了——短時間也就罷了,作為「維系者」的我若是失蹤太長時間,會出問題的可不光會是蒙德。屆時……”他攤手,掌心出現一團壓縮的混亂元素力,正是先前梳理地脈時留下的。
溫迪一頭霧水,看着周圍的風元素力飛快聚攏在巴巴托斯掌心,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逐漸消失,身體下意識退後好幾步。
單手托着一個狂風之核的巴巴托斯掂掂手裡的「球」,突然砸向了目光呆滞的吟遊詩人。
“等等,這可不好玩!”機警的詩人靈敏走位閃避,一把把自己撲到了準備再來一球的巴巴托斯身上,“好過分呐!”
被纏住的巴巴托斯顧不上自己剛搓的新玩具二号晃悠悠飛走,掙紮了好一會兒才把自己從纏得死緊的懷抱裡掙脫,忿忿地舉起拳頭要打人,落下時到底還是收了力。
詩人“哎唷”“哎唷”直喊疼,眼角眉梢分明都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