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塵轉頭看李冥舟:“你打球悠着點行不行?這都砸到人了。”
周桉聽到是李冥舟打的球後就明白了。
他是故意的。
别人說不小心周桉會信,可李冥舟……絕對是故意的。
周桉看得出來,楊塵跟李冥舟不是一路人,頓時有些想不明白,楊塵怎麼會跟這種人玩兒。
但很快周桉便自嘲了一番,不過是李冥舟太善于僞裝罷了,誰都騙得過。
包括周桉自己。
周桉撿起球,拍了拍楊塵的小臂,楊塵回過頭垂眼看着他。
周桉把球遞給他,勉為其難的露出些少有的笑容:“我沒事。”
“啊……沒事就好,”對于周桉臉上的傷楊塵每次看到都會打一個寒顫,他接過球:“那我們接着玩兒了?”
“嗯。”
但是楊塵并沒有走,他知道這個人是李冥舟帶來的,名字叫周桉。
也是第一次見。
而周桉從頭到尾就說了兩句話,“大家好”和“我沒事”。
這個男孩兒也不玩球,也不說話,就一直坐在這看着他們,臉上的傷是尤為明顯,但可以看得出來,沒受傷的周桉應該很帥,性格也不像愛打架,惹是生非的那種。
十六歲的楊塵面對這個男孩兒充滿了好奇心。
周桉眼睛掃到李冥舟,知道李冥舟臉色有些不對後,便直視着楊塵,笑容比剛才更甚,他抓住楊塵的手腕說道:“帶我一個吧,我也想玩兒。”
“啊?”楊塵一臉懵,隻是感覺這個男孩的手太涼了,這是個一個人該有的溫度嗎?
“好……”楊塵剛答應下來身邊突然冒出李冥舟的身影。
李冥舟扯下周桉的手,然後攥緊後者的手腕,語氣平淡道:“我們還有事兒,你們玩兒吧,先走了。”
楊塵點了點頭。
直到周桉站起來走路,楊塵才發現這人的腿也是瘸的。
腿都瘸了為什麼還要打排球……
這是楊塵第一次見周桉,也是最後一次。
他不知道的是,在那之後周桉遭受了一頓毒打,周桉被打到動不了,他一點兒力氣沒有,卻犟着嘴說:“李冥舟,我恨你。”
之前李冥舟說讓周桉當寄宿生,周桉答應了。
他哪裡知道,李冥舟讓他這麼做是為方便打自己。
李冥舟隻要在每次放假前把周桉的傷養好,後者回家後家長也不會看出什麼。
剛被打時,周桉也跪下求過李冥舟,邊哭邊說:“冥舟,我想回家……”
回想這一切,李冥舟笑出了聲:“你們倆剛開始還挺像的,都愛笑,人也大方,家境也好,周圍的人也都喜歡你們都誇着你們。”
“隻是不同的是我打你的時候你是害怕,我打他的是他是在忍,他為了那個保送生憋着委屈不肯吭聲,嗯……你會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是同性戀,但他不會,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
李冥舟奴努力那他們做比較,實在說不出什麼後,忽而笑了:“你猜他們會走到最後嗎?我猜不會,不僅不會,而且很快就會分開。”
李冥舟靜下聲音,聽着風聲,今晚的風不算溫柔,反而刺骨,他覺得大概是周桉在罵他吧。
後來的李冥舟在墓碑前坐了一個晚上,命很大,沒有被凍死。
一天後上午第三節課李冥舟才到教室,他整張臉像是燒紅的鐵塊,這次的他沒心思逗楊塵,直接趴桌子上睡覺。
這貨發燒了。
楊塵看出他生病了,于是把桌子搬遠了些,不僅沒有半句關心,還向華烨借口罩戴在臉上。
生怕被傳染。
楊塵的成人禮物還有電動車,放學的時候楊塵就騎着小電驢在校門口等路柏嚴。
可路柏嚴看到後,遲遲沒有動,半響都不說一句話。
“你這什麼表情?”楊塵被他氣笑了:“我真的會騎,相信我,上來。”
路柏嚴這一年都沒見他騎過,突然說一句會騎……
鬼會信嗎?
路柏嚴下定決心:算了,放命一搏吧。
路柏嚴擡腿跨上小電驢。
楊塵把頭盔給了他,可路柏嚴不要。
前者無奈道:“不戴頭盔會被交警叔叔教訓的,還會罰錢,戴上戴上。”
“哦”一聲之後的路柏嚴勉勉強強地接過頭盔。
楊塵騎小電驢意外的穩,但路柏嚴還會在轉彎的路口忐忑不安。
原本十幾分鐘的路程,現在幾分鐘就到家了。
路柏嚴下車把頭盔還給他:“下次還是一起走吧,能多說說話。”
騎這個一路上都沒說話,兩人都很安靜,路柏嚴不适應沒有楊塵的碎碎念。
楊塵笑着:“原來路哥喜歡這種日常小浪漫啊?”
路柏嚴輕笑一聲:“算是吧,我先走了,别忘了把我給你的錯題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