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麼起得這樣早?天還沒亮呢,吓妹妹一跳!”
程菁菁拍着心口,懷中暖囊持續又溫和地散發着熱度,讓她因驚吓而沖上頭頂的血液慢慢回流。
“哥哥,你是不是又宿夜歡宴去了?”程菁菁披了件沒有一絲雜色的長毛狐裘,抱着暖囊走到窗前,故作嬌嗔地用力推開窗子,“讓我瞧瞧,這次帶了什麼好玩的給我——”
話說到一半,程菁菁看清了窗外男人的相貌,瞳孔驟縮,身子一抖,懷中暖囊險些脫手。
程菁菁胸口劇烈起伏,低聲驚斥:“你是嘉琬的那個姘頭?我慶國公府戒備森嚴,你如何進得來?”
景遲豎起食指抵在唇上,冷淡的面色如冰山壓來。
“郡主噤聲,若驚動了貴府之人,且看是末将的刀快,還是他們敢來救護郡主的腳程快。”
“你好大的膽子,敢威脅我?”程菁菁怒道,但終歸是怕了,聲音壓得更低,不敢高呼示警。
“末将深夜前來,是有話需當面向頤華郡主核實。”
程菁菁不傻,明白眼前這人的身手之強,自己與他硬碰讨不到好處,且看這小白臉的意思,并不打算傷人。
程菁菁揚起下巴,哼道:“有話快說,說完快滾!”
“嘉琬公主的寒症,是不是你害的?”
“呵……”程菁菁簡直笑了,“我當是什麼要緊事,值得你這樣的高手夜闖國公府,原來是為了那個小狐狸精。”
“郡主,慎言。”景遲的嗓音寒似利刃。
程菁菁聽得脊背一陣發涼,悻悻閉了口。
說來也怪,不過是個下賤的侍衛統領,與奴仆無甚差别,程菁菁卻覺着自己的威儀竟壓不過他。
不,她程菁菁怎麼能被一個冷臉的侍衛壓過一頭去?
程菁菁裹了裹厚實的狐裘,抱臂冷笑道:“我就不明白了,嘉琬修了什麼福分,竟得了你這樣一個忠心、漂亮又能幹的侍衛。喂,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說出來,本郡主出雙倍,往後便跟着我,在外也好擡得起頭來,怎麼樣?”
“能入鐘慧公主府效命,是末将的福分才對。”景遲糾正,“隻要嘉琬公主肯收留末将,讓末将做什麼都可以。”
程菁菁的臉色登時難看起來,她怎麼就沒有如此忠心的護衛呢?
“你……你就是嘉琬的一條狗!”程菁菁氣急。
“郡主,可有吩咐?”外間的婢女聽見動靜,輕輕敲了敲房門。
程菁菁閉上嘴,那婢女沒聽見後續的動靜,以為自己方才幻聽,便退下了。
“郡主費了這許多口舌,還未告訴末将,嘉琬公主的寒症到底是不是郡主害的?犯人魂靈,埋人入雪,仗勢欺人,到底是不是你?”
景遲沒耐性再陪她繞圈子,猛然伸出手,輕輕捏在了程菁菁細長的脖頸動脈處,稍稍用力,血液便流通不暢起來。
“你幹什麼……”程菁菁畏懼地抓住他勁瘦有力的腕子,想掙脫,那腕子卻仿佛鐵鉗,根本不容撼動。
他隻消收緊力道,就可以結果了她。
“你敢動我?你敢為了嘉琬那小狐狸精得罪我慶國公府?”程菁菁面色煞白,“今日你若傷了我,明日我阿爹就能要了嘉琬的命替我報仇,你有膽子隻管試試!”
“聽聞郡主在查末将的出身,不知郡主查到了沒有。”景遲手上依舊維持着不松不緊的力道,不緻傷人,卻足以阻住頸脈中的血流,使人呼吸困難,“想必是沒有查到,否則也不會說出這般天真狂妄的話來。”
“瞧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過是嘉琬身邊的一條狗,裝什麼天皇老子,”程菁菁駭得手腳冰涼,嘴上卻不肯求饒,“查了這幾日都無所收獲,可見你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威脅我?叫我阿爹阿娘發現了,定将你五馬分屍!”
“再費力氣也是查不到的。”景遲勾起唇角,不可見底的眸中卻毫無笑意,“末将的出身,直接告訴郡主也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