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先生,雖然這麼說或許有些僭越,但以防萬一,他就交給你了。”
她召喚出金色巨蛇骨架,以及身披銀甲的人馬傀儡,然後加入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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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并未持續太久。
一陣刀光血影地道内就隻餘下滿地狼籍,到處是灰燼、木屑、鮮血與殘渣。巨蛇骨架蜷縮在半空中,安靜地緩緩轉動着、腹腔内是正在開始被消化的蠍尾獅殘骸。
天槲一步一陷地穿過戰場,走向最後存活的妖僧。
他低下頭,俯視着那描繪于泥偶般黝黑的面目上的、閃閃發光的金漆眼球花紋,然後高高舉起巨劍。
卻不想,他正欲刺下去時,對方卻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望向他。
天槲愣了愣。雙手停滞,沒有落下。
“怎麼了,快動手啊。”牧火催促道。
天槲這才反應過來,再次揮劍,将那頭顱斬去。
戰鬥結束,他們稍作了休整,又将滿地廢墟簡單收拾,以防止影響撤離,然後繼續前行,最終到達那道「金環之門」前。
它與其餘建築截然不同,極為結實的黑色玄武岩磚塊砌成堅硬的高牆,镌刻滿了不知名的文字,又描入金色粉末。
紅絲輕摸了一下,“是帶有法術性質的礦物粉塵,和妖僧臉上塗抹的那些顔料相同。而且這些文字……似乎是某種封印。”
“封印?”
“嗯,但就看不出到底是什麼人設置的,也不知道具體目的是什麼。”
隻可惜群青不在,在場人中也沒人熟悉這些。
子爵并不想在意這些,“總之,即然這是通往不老泉的必經之路,那麼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把它打開。這道門看着結實,但也不是牢不可破。”
“……直接破壞?”一向沖在最前的天槲卻開始猶豫。
畢竟也是當了處理人多年,他就算再對自己實力有信心,也明白不可貿然行事,以免觸發什麼危險。不僅如此,方才那名妖僧臨終前望向他的那一眼,實在讓人難以釋懷——混濁冰冷,卻又帶着無比的堅定。
他似乎……在做什麼錯事。
妖僧是敵對目标、不可相信,但天槲那與生俱來的、如同野獸的直覺,也在此刻被激活,應和着那無聲的警告。
與此同時,紅絲和牧火也都少見地一緻支持他的觀點。
溫斯頓卻再次開口,”諸位不必擔憂,瑟洛李爾在四十年前,也曾經破壞過幾個,沒有任何問題。這些封印不過是以防魔獸進入罷了,現在妖僧和盲徒已死,你們又有四人,戰鬥力更是充足,更是無需再有顧慮。“
子爵本有些猶豫,聽到這些便放心下來,而且想到長青泉,也不願再多做等待。
”把金環之門打開。“
其餘幾人交換了眼神,似乎并不贊同,但子爵是雇主也是領主,便也不好多說什麼。于是,天槲上前一步,再次提起武器,在劍刃上聚集起強大的力量。
金屬觸碰到石門時,紋路發出劇烈的光芒,但僅僅隻持續了幾秒。
石門即刻崩碎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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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中,夜久惬意地享受着微風拂面而來。
為了盡快趕路,群青召喚出大型鹽龍,馱着他們跟随在馬匹後。
所以,這就導緻了一副很搞笑的場景:高大的鹽龍嘴裡小心地含着昏迷的馬、蜷縮起翅膀、颠着小碎步跟随在另一匹馬身後,活脫脫地像隻走地雞。
夜久抓着又細又長的尾巴末端,整個人被有節奏地再半空甩來甩去,快樂得就像隻風筝。
昨天那番談話後,他還當對方會再生很長一段時間悶氣,也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沒想到能這麼快獲得原諒,反倒是讓他有點困惑。
……難不成,他隻是想讓我好好替他辦事?他心裡不免嘀咕。
應該不至于吧……巡溟官雖然不擇手段,但也心高氣傲,為了利益而說出原諒是絕對不可能的。
夜久尋思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
算了,無論如何,隻要對方不擺臭臉煞風景,怎麼樣都行,他這麼安慰自己。
而且他轉念一想,巡溟官就算有别的盤算,又能怎麼樣呢?就算這家夥對雙月之丘很是了解,但對于他的真正動機、對于夏山子爵來到這裡的真相,卻是無從得知——換而言之,群青無法對事态全盤掌握,不……倒不如說,是毫無頭緒。
夜久暗自得意,摸了把鹽龍的尾巴,低頭想偷偷舔幾口嘗嘗,卻被對方一個冷不丁的大跳躍,給糊了滿臉鹽花。他郁悶地“呸呸呸”幾聲,抹去鼻翼的晶體,重新爬回龍背上,坐在群青身邊,開口搭話。
“說起來,等我們回去後,那些人應該已經打開「金環之門」了吧?正好,可以少幹點活咯。”
對方聞言,有些困惑,“金環之門?”
“就是那通往不老泉的必經之路啊,是溫斯頓說的。”夜久想了想補充。
“我不記得有這種東西,等等……是這樣?原來如此。”
群青似乎想起什麼,吹了聲口哨,示意馬匹加快速度,顯然是焦急起來。
“不妙,不能讓他打開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