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天目露心還是沒動靜,青年便朝着他伸出一隻手。還沒碰到他,他就膝蓋一彎,跪了下去。
這就好了,這就好了。
“殿下……”
“你怎麼就肯定我是真田呢?”
“噢,旗木大人。”天目很順暢地改了口。在他看來,不論是真田,還是旗木,都一樣了。
“如果我要說,都不是呢?”
“都不是?”天目露心的面色變了一瞬。
如果都不是,那他這一跪,不是太窩囊了?即使天目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出錯,但這種可能性還是令他心中蹿起一股火氣。
沒有聽到青年回話,天目露心感覺不妙,擡頭去看。他很少很少遇到判斷出錯的時候,但今天偏就遇到了。
好家夥,正好看到他解了變身術,從一個黑頭發的,變成了黃頭發的。還真不是他猜測的兩位中的任何一位。
“你大爺……”
涵養和禮數全被抛在腦後,天目站起身來便罵。
要真是真田月,要跪,也就跪了。可這是個冒充的,位子比他高不了多少,論起來還是平級呢,憑什麼讓他跪?
剛硬氣起來,天目露心的膝蓋就被抽冷子來了一下,又去挨地闆,發出了響亮的碰撞聲。
“我最近沒有犯什麼大錯吧?你這是動用私刑!”
知道來的不是真田,天目的膽子就大了不少。即使海拔矮了人一頭,氣勢也不能輸掉。
“你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波風炎燒毫不猶豫地發出反問。那模樣,好像是什麼都知道了。
“你們懷疑刺客是我派的?你們有證據嗎?況且,我沒作案動機,這是冤枉啊。”天目露心為自己辯解着,手撐住地闆,想要重新站起來,卻因在膝蓋骨裡流竄的電流,沒能如願。
是雷屬性查克拉?夠陰險。
“那事确實還在調查中,沒有證據說明你有罪。”炎燒抿了口飲料,譏諷地笑起來,“但也沒有證據說明你無罪啊。”
昨夜的刺客在生前沒有提供太多有效信息,人這麼一死,線索也就斷了,短時間内沒法找出幕後之人。
不過,這找不找的,關系大嗎?完全沒關系。
“你,你這……”要不是怕流血流多了傷身體,天目得吐出一大口血來。
他既然敢這麼行動,事先當然做了充足的準備。派去的刺客絕對忠心,且全身上下共計有十三處藏了毒藥,以備不時之需,臨行前還服了一劑慢性的,又是一層保險。
不求能成功,隻求不洩密。
和他算的一樣,他們确實沒得到什麼證據,不然來的人就直取他頂上人頭了,哪還會陪他聊天呢?
下一步,沒證據的話,是誰做的都有可能,他的嫌疑就和另外倆平攤了。緊接着,直接甩鍋,反正他們之間也沒什麼情誼。
到這裡,一次小小的試探就結束了。
不那麼忠誠的臣子派人“試探”君主,這是很常見的戲碼吧?
想得很美好,可是這家夥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聽聽他那話,什麼邏輯啊?
“殿下他,知道你這樣子嗎?”他譴責地問道。
聽到某個關鍵詞,波風炎燒才放下水杯,轉頭看向天目,目光涼薄,好似在瞧一具死屍。
“怎麼,聽你的意思,是要告狀喽?”
“這倒是讓我想起來,你幾年前在殿下面前買乖的樣子。”炎燒像是記起了舊事,一笑,“該說不說,挺惡心的。”
“那可不敢。”
真要告狀,先被料理的估計是他。這個先不說,那幾年前的事,他自己都不記得了,這波風有必要記那麼清楚嗎?真是小心眼。
這個時候,天目露心反而把心放回肚子裡了。反正對面不是真田,他根本沒什麼好怕。
而他,現在還能活着說話,就說明他還有用處,還能繼續呆在這個位置上。
“起來吧,小心地滑,可别再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