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一定小心。”天目的膝蓋終于聽使喚了,便把壞臉色一收,坐回椅子上來。
他知道,馭人之術很簡單,就是給完巴掌給甜棗。現在既然讓他坐回去了,施壓環節差不多也就該結束了,那麼接下來……
他聽到了一句從未設想過的話。
“隻是說讓你站起來,沒讓你坐。你的位置,會有别人替你坐的。”
“波風,你這話是?”天目露心身子一抖,他聽得出來這是在說座位,有着兩層含義的座位。
一個指的是這飯店的椅子,而另一個,指的是他的官位。又威脅他,可他已經抗壓抗的夠多了,到底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你很驚訝?”波風炎燒瞥了眼不明所以的天目,“看來是我之前的态度,讓你産生了錯覺。還有什麼話,最後說一說吧。”
“……最後?”天目剖析着這個詞。
這種崗位的調任,沒有真田月許可,誰都決定不了。所以這意思很明了了。
“我以為你是來公報私仇,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田的意思。虧我還覺得當初是真把我給‘招安’了,于是矜矜業業、任勞任怨地在這一畝三分地工作,結果你們就這麼對我,真是……”
聽着天目露心厚着臉皮在這裡狺狺狂吠,炎燒表示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夠了。你不重要,将來是誰坐這個位置,也不重要。但是,沒有你,對殿下很重要。”
現在沒有這家夥造反的證據,但明知他心裡存着反心,還要等他開始造反了,再行動,可不穩妥。
“帶走!”
雅間的門立馬被推開,鑽進來兩個戴着面具的人。他們相當有效率,一進來就找準了目标,一左一右地架起了天目。
如今見了“棺材”,天目露心也不得不“落淚”了。但那些難聽的聲音很快就遠去了,炎燒沒有聽清。
他認為這是件好事,畢竟保護了耳朵。
……
園林裡,白發青年正在賞着春季裡新開出來的鮮嫩花朵。而旁邊那體型似虎的大白狐狸,正在吃這些春季裡新開出來的鮮嫩花朵。
“春季裡開花十四五六~”輝響唱着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小曲。
“這怎麼沒味兒啊,呸。”白狐卧躺着,嘴筒子探進了花叢中,吐出兩瓣澄黃的小花碎片。
“沒加調料,能有味嗎?”他擡起腳,用腳尖戳戳趴地狐,那懶家夥就隻有身上的毛動了動,毫無互動體驗。
“月哥,我圓滿完成任務了!”波風炎燒找到了這裡,還離着人老遠,就開始打招呼。
聽到他的聲音,輝響不急着回應,而且先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确認太陽的方位,再把頭轉回來,炎燒也就走到跟前了。
“用時不算多,也不算少。火燒,你是跟他廢話了吧?”
“嘿嘿。”波風炎燒笑得很是陽光開朗,“是,月哥猜得真準。”
“那是。”
要不是火燒主動請纓,他就自己動身過去了。換他的話,早就速通了,哪用耗費那麼久呢。
“話說,另外兩邊……”
“這波是殺雞儆猴,相信他們會懂事的。如果學不懂事,我就教教他們。”輝響拍拍炎燒的肩,語氣又輕松起來,“再說了,我可舍不得派你去那窮鄉僻壤,全都是土啊沙啊的,噫……”
另外兩人和天目露心一樣,其價值沒有多麼重要,也沒有多麼不可取代。如果他們不聽話,自可以換成聽話的人。
這個道理,相信他們就算不明白,等過了今天,也會明白的。
“……”
“怎麼不說話了?”他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忽然呆起來的火燒。
“……啊,那個,我沒事!”波風炎燒頭上隐隐冒着些白色的蒸汽。
舍不得……月哥說他舍不得我!
“呸。”白狐又吐了一口花的葉片。
此時,龍犬恨不得一頭杵進這花圃的土裡,免得精神上再遭罪。他真是沒眼看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