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隻有安靜内斂的孩子仍留在教室中。而其他同學早就狼吞虎咽地吃完飯,跑到外面撒歡去了。
學校北面的圍牆是用紅磚砌的,高兩米左右,攔不了忍者,但攔一個連查克拉都不會用的小孩,是綽綽有餘了。
仰望着高牆,輝響隻好暫且放下躁動的心,不再惦記着實現“飛檐走壁夢”,轉而在牆根處坐下。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群群小孩子,他隻能辨認出其中一個的身份:宇智波清泓。黑頭發實在沒辨識度,好在,其背後的族徽很醒目。
那小孩正和其他同齡人待在一起,雖然遠遠看去,好像不如和他待在一起時鬧騰,但也其樂融融的。
在這個年紀,理應如此。沒太大的煩惱,沒多餘的顧慮,沒過多的城府,和誰都能玩得來。
他們的歡笑聲像稚嫩鳥雀的鳴叫,像陽光下閃着光的溪流,又像塊用好糖紙包着的橘子糖。
要不了多久,這些東西就會四分五裂,卷進下水道般的深淵了。
因為這是個充滿血腥味的世界啊。
不過也不用太在意了,這不是真實的世界,那些人也全都不是真實的人。死亡不重要,若他殺了他們,是不是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呢?
說起來,已經有陣子沒有吃糖了,更沒有吃過橘子糖了。
“輝響,在學校過了一個上午,還适應嗎?”
聽到有人呼喚他的名字,輝響無意識地轉頭去看,看見一個白頭發的NPC,及其臉上的難色。
“……不好嗎?”旗木朔茂不知做什麼好,但内心突然湧上來了一股強烈的責任感,讓他打起精神,決心要好好開導同伴。
他坐下來,和輝響一樣盤着腿,帶着些小心翼翼的意味。後而,朔茂在腦裡快速梳理了一下話語,才試探道:
“也是,你才剛來,上午那會兒就有同學來煩你,但那家夥隻是個例,最後也挨了小教訓。除了他,其他同學都是很好的。”
就算不是兄弟,換成村裡任何一個人,這小孩也會像這樣子試着安慰。畢竟同村的就是同伴,而同伴,對他是很重要的。
“啊,哦,我知道的。”
這小孩突然說起什麼來了?在安慰他?莫名其妙。
看輝響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又聽了生硬的回答,旗木朔茂的擔憂瞬間就更上一層樓了。
想再說些什麼,可惜,他父親不善言談,還好像偏偏遺傳給了他似的,小朔茂能組織出剛剛的話已經是盡了全力,要讓他再勸,就有些為難了。
倏忽間,一片冰涼涼的玩意兒落到了輝響的鼻尖上,這麼一冰,仿佛喚回了神志般的,他笑起來。
“謝謝你啦,朔茂,我感覺這學校還蠻好的。剛剛隻是在想東西,沒及時反應過來,不是想表達難過的意思啦。”
見此,旗木朔茂半信半疑,但他的聲音淹沒在了自小孩群中爆發的的歡呼、尖叫中。
……輝響他剛剛在想些什麼呢?想什麼東西,會是那樣嚴峻的臉色呢?
同樣的神情,朔茂也在父親臉上見過,其他大人偶爾也會這樣深沉,可旗木輝響隻是個小孩。他不免對這個“新兄弟”更加好奇了。
他以前經曆過什麼?他的發色又是怎麼來的?他這個人……安全嗎?
這時候的旗木朔茂,仍對木葉村的新成員保持着作為忍者預備役應有的警惕,這是正确的。
另一邊,宇智波清泓站在雀躍的聲音中央,卻沒有那般激動,将一隻手護于眼上方,擡頭向着天空看去。
“也不知道這雪能下多久,夠不夠打雪仗啊。”
雪就這麼紛紛揚揚地下着,一直到下午放學,小孩們往校外走着時,它也沒能停下來,積了足有半尺厚。
站在教學樓的門檻旁,看着門外一片銀白的世界,輝響遲疑地邁出腿,踏在松軟的雪上,腳果然直往下陷。
“旗木君~”宇智波清泓悠閑地走了過來,瞅瞅一旁的旗木朔茂,又說道:“旗木君‘們’,在猶豫什麼呢?”
“雪似乎有些深。”然而朔茂隻是這麼說,實際上并不在意這個。他待在這不動,是為了盯緊同伴,防止其才邁一步就摔倒的情況發生。
“走吧。”輝響自認還沒有那樣不堪用。
這個時候,父親旗木佑村還在忙着,沒時間像其他家庭的家長一樣去接孩子。而母親,也定然是來不了的了。
目前為止,他從沒有在家中見過任何一個女性。如果說是很忙,短時間沒空來看一眼“新兒子”,也正常。
但他也從沒有在家中看到任何女性的生活痕迹,如一雙家庭女主人的拖鞋,或是屬于“她”的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