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應該變通,死闆的口頭與書面教育不如身體力行,你說對不對?”
段澤安仰頭,眼神中透露着狡黠,清透的眼珠在月光下更顯明亮,閃閃發光。
“身體力行?”
穆青挑眉,單手撐住下巴,認真思考小同學這是意有所指還是真的不懂。
“很有道理,”穆青眼睛彎彎,嘴角攥着一抹笑,“那我現在就身體力行一下,小同學,你可千萬别躲哦~”
“有什麼好躲的,你敢教我就敢學……難道說你害怕了?”段澤安反問道。
段澤安其實隐隐約約知道這句話的含義,那節語文課,同桌看到這個大驚小怪,非要把書湊到他面前讓他“長長見識”,雖然他不太感興趣,但還是看了。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這是句隐晦的告白。
談戀愛人的通病,總是感到有些患得患失。段澤安第一次談戀愛,明明與喜歡的人心意相通而且就在身邊,他總感覺空落落的,想抓住點什麼。
他已經主動過一次,現在輪到穆青了。
哦,穆青好像一直挺主動的……
“怎麼可能,我可是個好老師,有虛心求學的好學生怎麼會不教呢。”
為了防止段澤安臨陣脫逃,穆青死死攥住他的衣角。
偷偷的,緊緊的。
不知道是放了個小東西的原因還是他“鐵樹開花”,穆青的胸口明顯感受到劇烈的跳動,他的心髒有種無處安放的無措感。
心髒的狂跳比跑一千米沖刺更劇烈,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
穆青的戀愛經驗為零,所以“鐵樹開花”後,沒事總想着摸摸拍拍碰碰,很新奇。
他之前不是很喜歡身體接觸,有了小對象之後才發現身體接觸是一種傳遞感情的直接方式,皮膚與皮膚之間相接,微弱的電流帶着某些訊号,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傳遞……
嗯,美妙極了。
穆青靠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段澤安的皮膚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晚風悄悄路過,掀起穆青的頭發,段澤安感覺癢癢的,緊張的手心不住冒汗。
此時此刻他反而神飛天外,腦子裡冒出一個與現在無關的想法——穆青什麼時候換的發型?
好像是抓到烏鴉的後一天。
察覺到段澤安走神,穆青停住了,修長的手指在段澤安面前晃了晃,收獲段澤安疑惑的眼神。
“你幹什麼?”段澤安不知道穆青在搞什麼,臉湊到很近,手指又在眼前晃,呼吸都能打到他的臉上。
“沒什麼,”穆青将頭靠着段澤安的肩膀上,大鳥依人一般“脆弱”,語氣帶着三分憂傷七分憂愁,無不哀怨地說道:“就是覺得有些挫敗感。”
“挫敗感?你還能有挫敗感?”段澤安拍了拍穆青倚靠他身上的頭,這人的情緒就像是坐過山車,起起伏伏,中間夾雜着鬼屋,時不時跳出來彰顯存在感。
“為什麼不能,來來來,”穆青擡頭,雙手捧着段澤安的臉,“看着我的臉,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段澤安:“……”
誰又惹他了?又在抽哪門子風?
段澤安一臉“你又在無理取鬧什麼”的表情,穆青幽怨又帶着不可置信:“你還沒發現問題嗎?看着我的臉都能走神,小同學你有問題……”
這是什麼爛理由?段澤安不懂穆青“熱戀期”的小心思,隻能心虛道歉,他真的不是故意走神的,可能是吹來的風有些涼,也可能是穆青吹來的發絲掃在他臉上有些癢……
“咳,我不是故意的。”段澤安輕咳一聲眼神飄忽,手不受控地摸上穆青的頭發,跟穆青一樣,發絲偏硬有些犟,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什麼時候換的發型?”
“終于注意到了?”穆青更加哀怨了,“我每天早上花三個小時梳頭,精心打理每一根發絲,就是期望小同學你能沉迷我的美貌,結果你現在才發現?果然吸引到你的是我的内在靈魂對嗎?”
什麼鬼東西?
他什麼時候花三個小時整理發型了?
段澤安昧着良心狠狠點頭:“沒錯,好看的皮囊當然比不過有趣的靈魂,是你的内在美吸引了我。”
“哪裡美?”
面對穆青的步步緊逼,段澤安沉默了,陰險狡詐讓人聞風喪膽算是誇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