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野哥一路往隧道的更深處走進去,一路走這個隧道的地面依然在不斷的下降,越往裡走,坡度下降的越厲害,走了一會兒以後,我回頭朝身後的隧道望去,很明顯的一個下坡路,感覺此時地面的高度比之前在隧道外面,至少已經下降了10米的距離,現在我快要看不到發着微亮光芒的隧道口了。
這一路上走,隧道邊上依然每隔15米放着一個渾身紮滿了繡花針的巫毒娃娃,野哥也依然在不停的用水晶淨化。可是每當他淨化完一個娃娃之後,我依然會聽到好多狗在狂吠的聲音。而且随着野哥淨化的娃娃越多,那些狗叫聲變得越來越急躁,越來越焦慮,離我也越來越遠,這讓我在朦胧中有種直覺,這些狗仿佛是這些鎮魂娃娃的守護者,野哥不斷的破壞這108星鎮魂大陣,這些狗無法守護這陣法,又無法提醒野哥,能量也在不斷的消散,所以它們的吠叫聲也變得越來越虛弱。
而越來越近的,則是那個一直跟随在我和野哥身後的,那個不停冷笑的男人。
随着野哥又一次淨化了一個巫毒娃娃,這時我再在黑暗的隧道中向後張望,卻在一時間吓得停止了呼吸。因為這時有張散發着朦胧白光,沒有五官的扁平的臉,貼在我的背後,正直愣愣的盯着我看。雖然他臉上沒有表情,但我卻能感覺到,此時他正扭曲着一張臉,做出一副猙獰的鬼笑來,陰飕飕的盯着我看。随後我就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流從我的脖間掠過,那個無臉人正不停的朝我的後脖子上吹氣,然後用一種非常沙啞的聲音說道:
“淨化吧,繼續淨化吧,嘿嘿,我馬上就要自由了。”
聽到這裡,我渾身一個激靈,立刻用一種出奇的大音量對着野哥喊道:
“野哥,别再淨化了!!要出問題了!”
我的喊聲吓了野哥一跳,他本來在專心的黑暗寂靜中給那些巫毒娃娃身上放水晶珠子,被我這麼一喊,他吓得渾身一個哆嗦,手裡的巫毒娃娃也掉到了地上。野哥轉頭疑惑的問我:
“小何,怎麼了??為什麼不繼續淨化了啊??”
“野哥,我想可能一開始,咱們就把這個108人鎮魂大陣的目的想錯了。一開始我們以為是,這個鎮魂大陣,鎮壓的是這108個人的怨魂,所以要淨化這些巫毒娃娃,相當于是淨化這108個怨靈,讓他們的靈魂早日進入輪回。但現在看來,這種想法完全錯了。實際上,這個108鎮魂大陣,是某種祭祀儀式,這108個慘死的冤魂,他們的怨靈本身就是一種壓制力,嗯……,這個怎麼形容呢,野哥,有個詞不知你聽過沒,就是‘打生樁’,‘埋人柱’,我懷疑這施工隊的108個人,本來就是以這個目的被招進來的,換句話說,一開始修建這個隧道,就是奔着鎮魂去的,施工隊全員的人,從一開始就是被安排好全體被獻祭而死的。”
“打生樁,埋人柱,……小何,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詞??”
“野哥,你聽說過《魯班書》沒??這本書可是曆史上有名的邪書。它本是一本土木建築類的奇書,傳說為聖人魯班所著,它分為上下兩冊,上冊的記載還很正常,記錄了各種房屋建築結構和風水布局,下冊就有很多神秘色彩,記載了很多醫療秘術,咒語和符号。傳說學習《魯班書》的人,必先五弊三缺。意思就是說,想要學習魯班書,就必須要在鳏、寡、孤、獨、殘中任選一樣。因此魯班書也被稱為缺一門。……據說學習這門禁術的人,注定命運坎坷凄苦,所以必須是天煞孤星,這樣才不會刑克六親,假如是普通人學的話,全家老小都有可能遭遇詛咒而亡。”
“至于‘打生樁’,則是《魯班書》裡最為陰毒的一種風水之術。據說古代在大型建築,比如橋梁隧道高樓要造地基打樁的時候,就會獻祭一對童男童女,把他們和水泥砂石一起,活生生的灌入打樁的洞裡,然後砌成承重柱,這種柱就叫做‘生樁’。據說這樣獻祭之後造出來的建築物,就會非常堅固,不論經曆多少風吹日曬,都會屹立不倒。”
“小何,你的意思是說,當初建造這個隧道的施工隊108人,其實就是打生樁的祭品??那這個隧道,也是某種祭祀儀式的一種嗎??”
“嗯野哥,現在我有一種猜測是,這個隧道建造的目的,就是為了鎮壓它下面的某些東西。……咱們剛才讨論的時候不是說了嗎?這隧道下面,很可能有2500年前古代村落的遺迹,而且這遺迹裡有某樣很重要的東西,所以當初的那個蜥蜴人領導才會下命令,在這裡建造隧道,目的就是想要挖出古村落的遺迹,以及那個重要的東西。”
“但是由于2500年前喪門星的來臨,這個古村落引發了一場瘟疫,造成了村民的慘死,所以很可能,這個村落遺迹裡,除了那件重要的東西外,可能還有其他危險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不好說,我自己亂猜啊,可能地底下有2500年前那些患瘟疫死亡的人的骨架和屍骸,甚至可能攜帶了當初的病毒,要是往靈異的方向說,地下可能還有那些死去村民的怨靈。”
“小何,我懂你說的意思了!”
聽到說道這裡,野哥露出一副像是頓悟的表情,沖我用力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也就是說,當初那個蜥蜴人領導命令施工隊建造這條隧道,本質就是用這條隧道掩蓋地底下的村落遺迹!??這條隧道本身就是一種祭祀道具??用來鎮壓地下古村落裡的怨靈!”
“對的野哥。地底下古村落裡有強大的怨靈,需要更大的怨氣才能壓制住,所以才殺了這108個施工隊員作為獻祭的祭品,用這108人的生魂,壓制住地底下的怨靈。而你剛才一直在不斷的淨化那108人的生魂,相當于破壞了108生魂鎮魂大陣,所以會導緻地底下的恐怖東西又重新複活起來。”
“怪不得……,小何,照你這麼說,我剛才的淨化工作,一直在幫倒忙啊。我懷疑假如這個108鎮魂大陣不被破壞的話,這個隧道深處還是幹淨的,不會像現在這樣,牆壁上都長出慘白的蘑菇,到處都是粘稠的慘白液體,說不定就是鎮魂大陣被破壞了,這些玩意才從地底下滲透上來的。”
頓了頓,然後野哥又有些遲疑的問我道:
“那你說,要是咱們現在走個回頭路,把剛才淨化的巫毒娃娃身上的水晶和辟邪符都取下來,這個鎮魂大陣會不會複原??”
“野哥,我估計已經沒用了,……一般這種風水陣法一旦破壞過,再複原也不會産生任何效果了,咱們還是繼續往裡走吧,不過要小心點,現在鎮魂大陣已破,接下去有可能發生各種鬼片裡的橋段……”
“好,那就走吧。”
野哥沖我點了點頭,還是一馬當先的走在最前頭。我拿着手機支架走在他後面,手機鏡頭對着他,時刻拍攝着他的一舉一動。然後這次在走的時候,我突然聽到空氣中傳來了一聲陰恻恻的男人的冷哼聲。
“哼。”
我一聽就知道,這應該就是剛才那個無臉人發出的聲音。看來我阻止野哥繼續淨化巫毒娃娃,是對的,這個無臉人應該也是108生魂大陣鎮壓着的某個東西,野哥不繼續淨化,他的力量就沒法徹底釋放出來,也就無法繼續作怪。
我沒理睬那個無臉人,繼續跟在野哥身後,往隧道的深處走去。
越往下走,隧道的下坡路的弧度就變得越大,我們才走了幾十米距離,就又往下降了大概七八米的高度。這一路上走來,隧道邊上還是工人門的一間間的工棚,畢竟要住100來個人,工棚起碼得有十二三間才夠住。當然了,越往隧道裡走,四周的環境也變得越來越詭異獵奇,現在隧道的頂部地面和牆壁上已經完全被那些粘稠的慘白液體給覆蓋了,同時牆壁上還長出了一道道很粗很長的,縱橫交織的,仿佛血管似的網格,還在不停的脈動着。然後四壁上依然到處都是一叢叢的形狀各異的菌類和蘑菇,不斷的朝外噗出一大蓬一大蓬的慘白袍子團,每次我從這些菌類中間穿過,都要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吸入了袍子。
然後又走了會兒,就沒有新的工棚出現了,我和野哥已經經過了那十多間的工棚。但是又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我看見隧道的邊上出現了另外一件單獨的工棚,這間工棚很特殊,并不像之前的工人工棚一樣,隻用幾塊布簾子簡單的隔離開來,這間工棚是用類似集裝箱闆的塑料闆隔開的,看上去檔次要高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