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小時候竟然那麼蠻橫啊！？？”

“對，你總愛欺負我，不但平時對我呼來喝去的，還喜歡搶我心愛的東西。”

“還有這回事！？？”

“你上一年級的時候，那時天空鎮的小學生都流行收集一些鐳射的炫彩小卡，當時有個很火的動畫片是改編水浒傳的，吃零食收集108梁山好漢的小卡，因為這些梁山好漢都是動漫帥哥，所以你特别喜歡，也在收集。那個時候我一直沒敢跟你說，其實我也在偷偷的收集這些小卡，隻是我是人造非人，我不像你那樣有父母給的零花錢，我沒錢買那個零食，後來你爸媽看我可憐，就私底下許諾我，你在他們面前誇我一次，就給我五塊零用錢，所以那個時候我一直拼命的讨好你，想盡辦法逗你開心，就這樣堅持了好久好久，我終于快要集齊全部的小卡了，我還用剩下的零花錢買了一本集卡專用的小冊子，每天晚上臨睡前都要拿出這本小冊子美美的欣賞很久，很長一段時間裡，這是我童年唯一的快樂時光。”

“可是就在我終于集齊卡片的那天，這本我小心翼翼當寶貝一樣珍藏的小冊子被你發現了，當時是在研究所裡，很多大人都在，你一見這本冊子立刻大喊大叫鬧着要，研究員就讓我把冊子給你，那是我第一次反抗他們的命令，這是我費盡心思才集齊的心肝寶貝，我真的不願意把它給任何人，于是我低着頭不吭聲，然後當時的那個研究員就立刻給了我一個耳光，對我說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拒絕你人類主人的要求？？我捂着被打的紅腫的臉，最後還是很不情願的把那本冊子給你了，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你捧着小卡冊子，驚喜的又蹦又跳，樂的尖叫，那晚我默默的回到家，捂在被子裡哭了很久，……我小時候受再多折磨再多委屈的時候都沒哭過，可那一次，我真的哭的很傷心。”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對了程冰！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我真的有這麼一本水浒傳108好漢的鐳射小卡冊子！！現在它還躺在我書桌的抽屜裡呢，我以前一直很奇怪自己為什麼記不得它是從哪來的了，原來是從你這搶過來的！！”

程冰的話果然喚醒就了我的一些舊時記憶，我立刻就想到昨晚和白夜視頻的時候，我還拉開抽屜給他介紹過我的一些童年珍藏，就是我幼兒園小學時代買的那些貼紙小卡之類的，其中就有這本水浒傳小卡冊子，當時我還跟白夜說，這本冊子不知道是從哪來的，我明明記得小時候沒吃那麼多那個牌子的零食啊，那時白夜還羨慕的對我說，他小時候一直被關在精神病院裡，什麼零食都沒吃過，那個時候每天能吃飽飯都不錯了。

“程冰，我真的很抱歉小時候那麼對你，原來我以前那麼任性啊……，真是對不起，以前讓你受委屈了。”

程冰講完這段過去之後，我心理感覺很過意不去，就很抱歉的沖他說道，可這時程冰的臉上卻一絲難過的表情都沒有，他似乎早就對這段經曆釋懷了，微微一笑道：

“你不用道歉的，這件事我早就不在意了。”

“你那本小卡冊子還在我這，要不我還你吧？？”

“呵……，何故，你當我現在幾歲了，動畫片之類的我早就不看了，……這本冊子既然被你拿走了，那就是屬于你的了，留在你那裡比還給我更好。”

“嗯……，那好吧，總之真的很對不起……”

“其實你小的時候也不總是那麼蠻橫，有的時候又很可愛，讓我對你讨厭不起來。”

“啊？？我還有可愛的時候？”

“對。”

說着，程冰又講起了另外一個童年回憶。

“那還是你上幼兒園大班的時候，那個時候幼兒園有手工課，你總是不愛自己動手，所以基本上都是我幫你做的，有一回幼兒園有親子活動，要家長和孩子一起做手工，那天剛好你爸媽都沒空，于是就讓我陪你一起做。我記得很清楚，那年我剛上小學二年級，放學回來以後，我就拿着很多削好的小木條，還有榔頭釘子，給你搭了個木頭房子，還用水彩塗上了顔色。你特别高興，對着做好的房子愛不釋手，還一邊說要綠色的屋頂紅色的牆壁，于是我們就一起給房子刷顔色，然後做完房子以後，你又像玩過家家似的，用橡皮泥捏了兩個小人，說你是媽媽，我是爸爸，我們長大以後一起住進這個漂亮的木頭房子裡，你越說越高興，還編了很多我們長大以後的故事，……那個時候你在講故事，我卻真心實意的跟着你幻想起将來的事，我也天真的問你真的嗎？以後我們真的能一起住進大房子嗎？然後你特别認真的對我點點頭，堅定的說一定會這樣。”

“呃，這……”

程冰的這些話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這些都是兒時的戲言，可他卻記得這麼牢，我都早忘了這些事了，這讓我多少有些慚愧，又有些尴尬，……正當我掩飾性的低頭喝玉米汁時，程冰又講起了我少女時代的事情來。

“這樣蠻橫驕縱又有點可愛的你，到了小學五六年級進入青春期以後，卻莫名其妙的性格大變，簡直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你開始變得不愛說話，整天闆着個臉，性子也變得孤僻冷漠，整天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樣，也不知道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這可能就是青春期到了，人變得叛逆了吧。”

“那個時候你開始抽條了，短短一年就從一個小不點長成了大姑娘，小時候一直都梳着五顔六色的小辮子，到了青春期卻整天頭發也不梳，整天蓬亂着一頭長發。那個時候你總是不小心撞傷自己，身上經常青一塊紫一塊的，每天都包着綁帶，還總愛一個人騎自行車去一些空曠的地方發呆，那個時候天空鎮還在大基建，到處都是建了一半的工地和天橋，你總愛在這些地方徘徊，……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跟你開始變得生疏起來，你也不再願意跟在我身後喊我哥哥了。”

“原來是這樣，嗯……，這個時候的我還有點印象，我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永遠，就差不多是小學六年級，那時他好像總會一個人出現在一座造了一半的天橋上，有時候我會在那裡遇見他。”

“你上初中的時候，我已經跳級上大學了，很快又碩博連讀，畢業以後就直接進了天宏集團工作。”

“啊啊？程冰，原來你是博士畢業，學曆那麼高啊！而且還跳級，那你是幾歲開始上班的？？”

我驚訝的看向程冰，他那種俊逸的臉上微微一笑：

“我16歲就博士畢業了，畢業之後直接去天宏集團上班，那之後一路晉升，很快就成為了天宏二所的主任，……何故，你别看我隻比你大兩歲，其實我都已經快十年工齡了，在天宏集團一幹就是十年。”

“什麼！你已經上了十年的班了！！你可真是實打實的社畜啊！”

程冰的話讓我更加震驚了，老實說我對他的刻闆印象也變得更深了，程冰在我的腦海中，從一個經常加班的社畜變成了一個加班了十年的社畜，我該說他是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好呢？還是每天在猝死邊緣徘徊的苦命打工人好呢？？這真的很難評。

我一邊思索着這些事，一邊又夾了幾筷子菜吃着，這時程冰喝了幾口冰啤酒又說道：

“自從你得了少女病，去杭州住院以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了，……再見時你都已經工作了，也已經完全不記得我了，你還記得我們再次重逢的場景嗎？？”

程冰突然問我，我一下被問住了，于是急急忙忙的回憶了一下，答道：

“嗯，……我們再見面的時候就是我被司麗麗帶去天宏大廈開會的那天吧，那時我在司麗麗那裡幹不下去了，你就來找我，要我到你的研究所裡幹活，其實你就是想讓我去祭品一族的小區裡執行燭龍再臨的儀式。”

“對，……其實在那之前，我們在你的夢中也見過幾次，隻是正式見面是那天，你知道麼何故，那天見面時，你的模樣讓我印象很深，你已經不再像少女時代那麼叛逆了，也不像小時候那麼驕蠻任性，現在的你變得懂事多了，也變得很溫柔，說真的這讓我挺驚訝的，我沒想到一個女人的成長過程竟然能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女大十八變這句話果然是真的。”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兩年性格突然就變了，變得平和多了，其實我大學的時候性格也挺極端的，我曾經為了減肥而暴食催吐，後來又得了精神分裂，有段時間我的精神狀态極其不穩定，一會兒特别抑郁一會兒特别狂躁，不過後來通過吃藥控制住了，就是那個時候起，我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懷疑是吃了心境穩定劑的緣故，我感覺自己的心氣勁沒那麼高了，想法也沒那麼極端了，不會整天要死要活的。”

“現在你這樣就很好，至少我們可以心平氣和的聊天了，你不再是我的主人我的大小姐，也不是那麼冷漠孤僻，對我仿佛是陌生人般的少女了，現在的你和我之間能算是平等的嗎？至少對我來說，你隻是一個女人。”

“嗯……”

不知怎麼的，程冰的話突然讓我有些心跳加速，甚至連臉都有些發燙了，就算我再遲鈍，這時都能感覺出來，他的話很暧昧，隻是……，我不願意再深入想下去，這些暧昧的語言背後的意思，于是我尴尬的喝了口玉米汁壓壓驚，然後就直接開口轉移了話題。

“……程冰，往事要不就聊到這吧，我也吃的八分飽了，現在讓咱們聊點正題吧，……就是那個話題，你們人造非人為什麼不直接反抗人類，是不是被抓到什麼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