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琛轉過頭問負手站在一旁的醫生:“他怎麼了?不是說都——”
後背負上沉甸甸的重量,陳道情的手死死摟住他的脖子,一個生了病的人力度卻大得驚人,根本都不是抱了,像要把他勒死一樣。
有什麼東西濡濕了後背,一片冰涼,顧琛正想罵出口,就被陳道情顫抖而斷斷續續的聲音堵了回去——
“不要走……琛,待在我身邊吧……唔,不要走……”
後來的顧琛無數次想過,如果當時自己能知道一切,掙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會不會就不會有後來發生的一切?
而此時坐在床邊的顧琛身形一滞,以前能随意說出口的話,在經曆過這不平凡的一夜後,都哽在了喉嚨,不上不下。
這算什麼?一個包養的替身情人而已,除了臉和身體沒什麼優點,時不時惹自己發火,還連帶着經紀人跑上來攪亂他的休息時間,自己把自己搞生病了還好意思讓自己不要走?
真煩人。
陳道情身體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小,抽噎的聲音也逐漸轉向平穩,這時顧琛才冷不丁說一句:“該放手了吧?”
“顧先生,很抱歉,我,我做了個噩夢……”
陳道情的臉沒有之前那麼紅了,隻有鼻尖一點點和雙頰還有點殘留,恢複理智的他連忙放開顧琛的身體,一邊抹去臉上殘餘的淚水,一邊揉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房間裡滿滿當當的,起碼站了十來個人!視線全都集中在紅着鼻子擦眼淚的自己身上,個個西裝革履,不苟言笑。
可能隻有0.1秒,陳道情的臉就變得和之前一樣紅了。
“你給他看看,這怎麼又變紅了。”
顧琛皺起眉朝醫生招手,陳道情連忙揮手拒絕。
“沒,沒關系,咳咳,我沒事的,真的……”
在一旁不知道看了多久的人群中,隻有一個人是坐在正對床的一把椅子上,西裝剪裁也最流暢合身,從領帶、胸巾、襪子到鞋,面料和式樣上都是有講究的.
與其可以去參加宮廷晚宴的正式穿搭不同,這個人的頭發像是洗完後随意抓散了一下,好幾絲頭發垂到額間,擋住一道不小的疤痕,寬眉入鬓,丹鳳眼,但眼白較多,眉眼不如顧琛深邃,白色衣領下,隐隐顯出一個龍樣紋身。
他放松了下颌,撐在手腕上,戴着一塊價值千萬的表,還系着一根紋樣獨特的紅繩,那是早年間盤踞香江的□□常用的标志。
陌生男人另一隻垂在椅子上的手揮動了一下,銀光在陳道情眼前一閃,才看清他的手杵着一根通體銀色的高爾夫球杆。
“看樣子顧總口中的事已經解決了,現在有時間和我去打高爾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