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沒有見過老顧的愛人長什麼樣,但他和我描述過他眼中的這個人,我隻能按照這種感覺去找演員,那時候的寒枝是最合适的。”
“在他眼中,他的愛人是什麼樣的?”
“他說他的愛人勇敢獨立,執着堅韌,是一株即使長在荒漠裡,也不允許幹涸和炎熱殺死自己的綠草。”
…
嘴角抽動,扯出一抹有點難看扭曲的笑,又迅速從面上抹去。
他還是那株草,但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了。
唐念卿從陳道情手中輕輕抽回那些手稿,放回紙箱中,陳道情的視線一直追随着那些手稿。
“我希望他的愛人能放下他的死,好好生活下去,如果生活得不好的話,我希望能通過老顧的遺物去找他,也許會有線索,至少見一面也是好的。”
假陳沉搖搖頭:
“顧琛是不會把他的遺物給你的,他隻想用這個吊着你。”
D神也同意他的觀點:
“念卿,老顧的劇本已經快拍完了,你也做得夠多了,從那裡出來吧,不要再受限制了。”
“可那是他唯一的遺物啊!”
唐念卿聲量有點高,紅了脖子。
“反正已經待這麼多年了,我遲早要讓那賤狗交出來…”
“但你不也沒辦法嗎…”
三人争執不下,陳道情的目光依舊落在那個紙箱上,他緩緩開口:
“也許…我可以幫忙。”
蔡邢錄到陳道情和顧琛吵架的音頻後就一直在化妝室等。
現在他身邊連個助理都沒有,經紀人也不管他,聽他打電話抱怨戲份少的時候也隻罵了他一頓就挂了。
他和唐亦的合同快到期了,公司擺明了不會續約,之前幾個朝他抛橄榄枝的公司也啞了火。
既然明星做不下去了,還不如從陳道情身上撈一筆快錢。
可他左等右等也沒等來陳道情。
蔡邢暗罵了一聲,等得口幹舌燥的,往裡面的茶水間去接水的時候,卻聽到門開關的聲音。
兩個男聲。
一個很陌生,另一個卻很清晰,分明就是王之鶴的聲音。
他僵着身體,像之前一樣不敢動,今天怎麼就碰到兩起奸情了呢!?
他熟練地打開了錄音設備。
從對話内容來看這兩人也是金主和被包的關系,但黏黏膩膩的,王之鶴這平常看見自己就躲的人,現在聽起來居然還有幾分真心的高興和愛戀。
“你…明天就走了嗎?”
“香江有點事需要我回去處理,趁着還沒走來看看你。”
陸契現在越看王之鶴越順眼,之前隻覺得他膽小沒什麼趣味,沒想到走之前還忍不住跑劇組來找他了。
他低下頭,金發青年有點不好意思,但沒躲。
“那你之後還會來嗎?”
“你想我來我就來啊,幹脆你解約吧,和我住一起,嗯?”
……
他們的聲音交纏在一起,變得模糊不清。
走出化妝室的時候,王之鶴迅速戴上口罩,四處張望一下。
雖然現在是深夜,劇組人都走光了,黑漆漆一片,但他還是比較謹慎。
“我走了?”
他聲音怯怯的,巴掌大的臉被口罩遮住大半,隻有一雙閃着光的眼盯着陸契看。
說要是走了,但明明還是有點不舍。
“等等。”
陸契三步并作兩步拉住他,精準勾住口罩的壓條往下拉。
王之鶴還沒反應過來,唇上就被舔了一下。
陸契意猶未盡,靠在牆上朝他擺手,笑得肆意。
“再見。”
分秒之間,戴着口罩的人像兔子似的跑了,口罩下是紅透的臉。
看着他逃跑的背景,陸契覺得很好笑。
他身體也不轉,就直接往後倒着走,點了一根煙。
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嘿——”
什麼東西,差點就摔倒了。
陸契有條不紊地站直了身體,邊摸索着牆壁上的開關,邊眯着眼看絆倒自己的東西是什麼。
“咔哒——”
燈一亮。
在牆根不知道坐了多久的顧琛神情倦怠,雙目無光,看向陸契的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身邊是一地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