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過不少難纏的對手,雖然沒多少人能真的讓我吃虧,但至少也有幾個讓我覺得吃力的家夥。
這個騎在我肩膀上的家夥倒是并不讓我覺得吃力,她隻是讓我覺得自己小命不保而已。就在短短的一瞬間,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在突如其來的爆炸中擺出防禦姿勢,她就已經竄到了我肩膀上,兩條腿像鎖鍊一樣絞住我的脖子。她手裡的匕首幾乎在同時朝我的頸動脈紮了過來。迅速、狠辣、毫不留情。
整套動作花了一秒鐘?該死,也許一秒鐘都不到。
“铿”的一聲,那把差點給我脖子上裝飾一個血洞的匕首被我的手臂及時架住。準确地說,擋刀的是其實托尼給我的護腕。那上面不知何時延展出兩片金屬塊,一下子将刀刃牢牢卡住,刀刃頓時在金屬上拖出一串迸濺的火花,發出刺耳的聲音。
史塔克,我真他媽愛死你了。
這一下大概給我争取了不到半秒鐘的時間,但也足夠了。我沒有試圖把人從我脖子上扯下來,因為她已經用實際行動向我證明,她自己的力量完全不輸于我。正相反,我抓住她的小腿,然後像自殺式飛機一樣,朝另一側被剛才的爆炸震出裂紋的玻璃猛地一頭撞過去。
隻聽“嘩啦”一聲,這個強壯到變态的女人被迫用腦袋給我開了條路出來,我們一起朝着玻璃後的房間摔去。她的匕首還被我的護腕卡着,但她的另一隻手就在這眨眼的工夫裡不知從哪兒抽出把槍。這個魔鬼女大兵人還在半空,腦袋上開的那道五公分的口子裡血還沒淌下來,就幹脆利落地扣動扳機朝着我的太陽穴猛地開火。
“砰!”
我們像兩隻正摔跤決鬥的袋鼠一樣狼狽地滾倒在地。而直到這時,身後的爆炸才剛近尾聲。在混亂中,匕首“當啷”一聲被卸掉了。而她見縫插針的那一槍堪堪貼着我的太陽穴打了出去,隻差一點就能讓我的臉兩邊對稱毀容。
好極了,我的左耳一時間除了嗡嗡聲之外什麼都聽不到。那女人則趁機手腳并用像條蛇一樣纏住我,一隻冰涼的手狠狠抓住我的下巴,另一隻手摟着我脖子後面,意圖殘忍地扭斷我的脖子。這種要命的時候,一個人往往顧不上别的。我掄起胳膊朝着她大腿内側用盡全力狠狠出拳。那地方神經叢密集,這一拳我又幾乎沒有留情,她悶哼一聲手腳一松。我立刻順勢擰身掙脫出來,還沒直起腰就又是一拳,心裡清楚她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反擊,而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然而這一拳終究沒能到位。隻聽腦後風聲驟起,我迅速往旁邊着地一滾,半蹲起身的姿勢剛到一半,拳頭就已經砸到了我臉上。背後偷襲我的是個平頭硬漢,身量不高,但渾身肌肉,出拳的速度就像二倍速快放特效一樣。我架起防禦的手臂轉眼就被打得撞回到臉上,緊跟着下巴上又挨了一記擺拳。他的速度會讓你覺得自己像個風燭殘年的半百老人,拼命想要跟上他的節奏,但卻力不從心。
我開始被迫一邊格擋一邊後退。這個屋子像是一間辦公室,裡頭擺滿了辦公桌和金屬立櫃。我用眼角餘光瞥到魔鬼女大兵正搖搖晃晃爬起來,知道要是讓這兩個人左右夾擊我,那我大概會成為出場之後死得最快的正派角色。
太搞笑,我拒絕這種草率的死法。
“砰”的一聲,我在挨了一記重拳之後撞上了鐵櫃。上頭的玻璃窗立刻粉碎,櫃子發出咣當聲以示抗議。兇悍的平頭哥跟着飛起一腳直踹我心窩。我側身一躲,在他抽腿的片刻掏出槍來連開三槍。頭兩槍打他,後一槍送給魔鬼女大兵。他們兩人立刻撲倒在地,躲到最近的掩體後面反擊。
然而他們沒給我多少喘息時間,我隻來得及抓住背後的櫃子猛地把它朝前甩了出去。子彈噼裡啪啦打在上面,一枚流彈擦過櫃子邊緣射進我身後的牆裡,離我隻有兩公分不到,但也就是那樣了。我探出身子胡亂開槍,然後趁機往左邊一撲,一腳踢倒一張紅木辦公桌當做掩體躲到後面,同時把空掉的彈夾卸掉。
結果就這麼幾秒鐘,那個女人已經趁我不備從邊上繞了過來。男人立刻一陣火力壓制讓我擡不起頭來。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簡直是把我往死裡逼。
說時遲那時快,女人猱身跳到離我最近的一張桌子上,居高臨下沖我一通瘋狂掃射,手裡那支自動步|槍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變出來的。我擡起手臂用托尼友情贈送的護腕擋下這一連串子彈(如果你非得問的話,沒全擋住,很遺憾。但不管你信不信,那些子彈可是快得吓人)。在震耳欲聾的交戰聲中,我朝着魔鬼女大兵撲過去,手裡的那支槍還沒來得及換上彈夾,但我光憑一隻手也把這工作完成得很出色。多謝誇獎,斯特拉克男爵會為我驕傲的。
我瞅準她子彈打光的那一刻在半途中起跳,兩腳騰空狠狠朝她踢過去。身後,平頭哥正不顧一切地朝我撲過來。辦公室裡槍聲亂成一片。
無論如何,我這兩腳倒是分量十足,把那女人踢得從辦公室一頭飛到另一頭,途中還撞倒了無辜的鐵櫃一個。我在這張眨眼間就易主的桌子上落腳緩沖,然後迅速往一旁的地上滾去。
就像我說的那樣,躲子彈真的算不上什麼藝術,十有八九都是靠該死的運氣。而我騰空這幾秒沒被打成篩子,純粹就是他媽的運氣好。不過前前後後挨得這幾槍也不是鬧着玩的,盡管我穿着防彈背心,但依舊打得想要吐血。
作為回報,我把一個彈夾的子彈都回贈給了平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