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關于凱茜的?”她挑了挑眉,“你想見她,又不敢約她?”
我吐出口氣,“也可以這麼說吧。”
我的語氣一定顯露了某些我不願意表現出來的情緒。娜塔莎斂起玩笑的神色,皺起眉來,“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我低下頭,心不在焉地用靴子踢着一塊松動的地闆,“就是問問,凱茜和你說過任何有關我的事情嗎?”
娜塔莎盯着我看了幾秒鐘,遲疑地回答:“她說你挺可愛的。很風趣,也很可愛。”
“天啊,不是這個。”我伸手錯了搓臉,“是關于我的身體情況。”
娜塔莎使勁皺着眉頭,然後搖了搖頭,“沒有。為什麼?”
“咳,因為最近不止一個人向我明示或者暗示過,認為我命不久矣。”我笑了笑,“凱茜大概知情,所以我想她會不會跟你提起過。”
娜塔莎難得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什麼?誰這麼說過?”
“最近的一個是幻視,說我每況愈下。”我聳了聳肩,猶豫了一會兒,低聲補充道,“還有範德梅爾。”
“誰?”我本來以為那已經是娜塔莎願意表現出的最震驚的表情了,不過她一定是真的大吃一驚,因為她現在看上去連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了。
我聳聳肩,“你聽見我說的了。”
“什麼時候?”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問。
“在西伯利亞的時候。”我嘀咕,“我之前欠她一個人情。”
娜塔莎倒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難以置信地說:“你居然和艾爾希娅·範德梅爾有聯絡?”
“嗯。我答應過她,要配合她做一些實驗。但在西伯利亞的時候,我和她商量過,希望能推遲……”
娜塔莎打斷了我,臉色可怕得吓人,“你再說一遍,你答應她什麼了?”
我閉上了嘴。
娜塔莎伸手狠狠推了我一把,噓聲說:“上帝啊,我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多的事情,你居然一直瞞着隊伍。”
“别大驚小怪的,好嗎?”我有氣無力地說,低着頭不敢直面黑寡婦的怒火,“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你怎麼能答應一個前任九頭蛇成員在你自己身上做實驗?”娜塔莎伸出手指使勁點着我的胸口,幾乎要在我胸口戳出窟窿來,“你瘋了嗎?”
“她就是制造我的那個人,小娜。”我輕聲說,“如果不是她的實驗,根本就不會有我這個人。”
“所以你就把她當媽了?”娜塔莎怒氣沖沖地低吼,“你到底他媽的在想什麼?”然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令人驚歎的速度冷靜了下來。片刻後,她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漲紅的臉,吐出口氣,平靜地說:“沒有任何人會在你身上做實驗,你聽到我說的了嗎?不管是九頭蛇還是神盾局都沒戲。聽懂了嗎?”
“聽懂了。”我這麼回答的唯一理由就是我太慫了,根本不敢反駁。
“所以,”娜塔莎無聲地歎了口氣,“你打算去找凱茜問個清楚嗎?”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還沒準備好。”
娜塔莎看着我,然後張開手臂,踮起腳尖把我攬進懷裡。她輕輕搖晃着我,低聲說:“别擔心,會沒事的。你有世界頂尖的特工給你做後盾,她不會讓任何事發生在你身上的。”
我笑了一聲。
“等你什麼時候願意了,想去找凱茜,我随時可以陪你去。”她拍着我的後背,“或者你想自己去也可以,我不會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的。”
嗯哼,我真感動。
隻除了我不确定是不是真有必要去找凱茜。主動去找第二隻靴子,還是等第二隻靴子落下來。
“好了,山姆要等得不耐煩了。”我輕輕摟了摟娜塔莎,“他會直接沖上來,然後喋喋不休一整晚的。”
娜塔莎笑着說:“那太可怕了。”
“晚安,小娜。”
“做個好夢。”她吻了吻我的臉頰。
然而我沒有做個好夢。那天晚上,我又夢到了墓地。我原本以為見到史蒂夫會讓這種情況好轉,可是并沒有,我還是會夢到數不清的墓碑,還有那邊可怕的森林,以及森林裡不可名狀的怪物。
當然,還有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