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燭淵想到了長大後的蕭皎，又想到了胡姝說的話，眼神複雜。

和那個大的一樣，不過随便一救，給了些手頭不缺的東西，他便恨不得把心刨出來。

其實，燭淵會不知道蕭皎躲着他，用血澆那盆花嗎？

未必吧，他知道的，隻是默默觀望着不阻止，或許也想看看能不能成功。

他為什麼那麼放心，給錢給靈石，不拘束蕭皎到哪裡去？

因為蕭皎到哪裡，他的神識就蔓延籠罩到哪裡。

蕭皎逃不掉。

隻是後來的發展，是他沒有預料的。

至少，燭淵沒有想過利用蕭皎的感情。

隻是假模假樣地披上了一層溫柔可靠的外衣，想要獲取蕭皎的信任。

誰知道蕭皎會，喜歡他。

燭淵長睫輕顫。

靠在他懷裡的小崽子，砰砰砰的心跳的很快，肉貼着肉，聲響便顯得清晰。

這讓燭淵回神，将那些事情暫時忘記。

抱着這個羞得紅彤彤的小崽兒，大步跟上那個老妖怪。

等把人救了，出去再處理吧。

這似乎是蕭皎的記憶。

燭淵轉念一想，也對。

人是在這邊遇襲的，現在都沒有什麼消息，說不定就有這個老妖怪的手筆。

浮在空中，一直靜靜跟随的黑傘很是好奇。

它繞着燭淵飄來飄去，探頭探腦的想看他懷裡的小崽兒。

也不知道一把傘哪裡是眼睛，看得這麼起勁兒。

小蕭皎瞥到一把會飛的傘，被吓一跳，躲在在燭淵懷裡不擡頭。

過了會兒才慢慢地小心露出眼睛，懵懂又好奇地看着這把奇怪的黑傘。

傘面是純黑色的，很細膩的黑色帶着些暗紋，細看随着黑傘飛舞，露出傘面内裡，閃着些碎光，陽光下波光粼粼的很好看，傘骨通體純黑，光滑細膩，說不上來什麼材質。

小蕭皎在上面感受到什麼，盯了好一會兒。

黑傘發覺他看自己，就在他眼前飄，還一開一合的似乎在逗這個小崽子，逗的他抱着燭淵的脖子咯咯笑。

飄遠了點，小蕭皎還伸長脖子去看，沒看見，有些急，四處望。

結果黑傘就突然出現，湊到他面前，直把他吓一跳，然後咯咯咯樂的不停。

燭淵注意到他們的互動，看了眼黑傘，又低頭看着小蕭皎，

“這把傘，好看嗎？”

小蕭皎卻指着那閃光的内裡，說：“鱗片，我也有。”

燭淵頓住，眼中一閃而過什麼，太快讓人捕捉不到，接着就笑着說，“嗯，我也有。”

小蕭皎睜大眼看着他，一副發現同類的欣喜。

燭淵卻隻是抱着他颠了颠，沒多說了。

黑傘繞着他們轉了一圈，最後擺了擺傘身，向蕭皎告了個别，縮小鑽進燭淵口袋裡了。

小蕭皎探頭探腦一副想看它到哪裡去的樣子，燭淵隻得安撫他，

“下次再讓你們見面。”

“好。”

稚嫩的聲音響起。

又走了一會兒，他們終于到了地方，從靈氣波動來看，是一個結界外面。

老妖怪那邊已經用了法寶在折磨空氣，明顯是在逼他喊出聲，好引出什麼人來。

燭淵回想起幻境開頭聽到的那句話，這個老妖怪是在找蕭皎的母親。

有些奇怪。

這個老妖怪，他分明認出了這是個龍崽子，卻反而對蕭皎的母親感興趣的模樣。

聽他的語氣，還不是一般的感興趣。

有哪裡不對勁兒，還有絲熟悉的感覺。腦海裡閃過什麼，紅眸徹底掩蓋黑色，現出來了。

燭淵紅眸沒什麼溫度，看死人般盯着那個老妖怪。

老妖怪隻是一段回憶構成的，壓根沒什麼都沒感覺，繼續按記憶動。

現在他沖着一處結界的地方喊着什麼，語言有些奇怪，好像是栖俪語。

燭淵隐隐聽着，好像在說——這難道不是你的孩子嗎？好狠心的母親啊，隻是久聞大名，想見見你，你卻連孩子都不要了啊。

接着繼續折磨着空氣，拿出了各種器具往空氣招呼。

自覺已經安全的小蕭皎探頭，看着那個怪模怪樣折磨空氣的老妖怪，覺得好好笑哦。

自己明明在這裡啊，他還拿空氣騙母親，不由咯咯的笑。

燭淵卻意識到什麼，眼中紅光微閃，下意識捂住了蕭皎的眼睛，隔絕他的聽力。

下一刻，結界打開，不顧周邊人的阻攔，一位美麗的婦人含着淚，喊着什麼沖了出來。

小蕭皎眼睛看不到，耳朵也被法術堵上了，很懵的樣子。

卻還是相信燭淵的模樣，被抱的有些緊，也依舊歪着臉，乖乖趴在他懷裡。

燭淵面無表情看着接下來的突然快進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