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淵瞳孔微擴,下意識屏住呼吸,然而沒有等到想象中的。
蕭皎隻是湊近望着他的眼睛,左右打量着,好像在看是誰,看清就遠離了。
燭淵說不清什麼感受,松了口氣?或者失望?
二者都有吧。
他有些唾棄自己,伸手想将蕭皎抱下去,“蕭皎……”
蕭皎卻偏過頭,停在不遠處,盯着燭淵的眼睛看。
良久,視線未移,伸出舌頭,将身·下人的汗珠,沿着落下的軌迹仔細舔舐着。
速度慢的磨人。
燭淵一僵,渾身肌肉緊繃,伸手欲推,唯一一隻空餘的手,反被抱在他懷裡。
這下徹底不能動彈了。
而此刻的燭淵,好像忘了自己是有法力的,隻要一個術法就能阻止一切。
他喘着氣,仰起頭深吸呼,汗珠重新凝出,青筋顯露有些隐忍的模樣,喉頭滾動壓下沖動。
等緩過勁兒,低頭望着又重新趴回胸膛上的蕭皎,眼神有些暗,伸手輕撫銀色的長發。
他也有些熱了。
蕭皎很乖巧,蹭了蹭頭頂的手,鼻翼扇動,喃喃道:“好香啊。”
突如其來一句話,打斷了燭淵想說的話。
他沉思,香?
燭淵一直以為是蕭皎身上的,現在兩人湊的這樣近,細細感受,二者明顯有不同。
這個發現,讓他頓時将剛剛懷裡人奇怪的舉動抛之腦後。
無意識撫着手下的長發,他皺着眉分析這香的奇異。
剛剛他聞到的是草木香,便先入為主認為是蕭皎的。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喝完藥,蕭皎都要換一身衣服。最後發展到,身上不能有别的味道。
所以一屋子的草木香也沒有讓他起疑。
而被點出後,仔細感受,二者這麼明顯的不同,他竟然沒發現。
這到底是……
突然燭淵一僵,有些不敢置信。
兩人貼的很近,晚上睡覺衣物單薄,細微的變化是很明顯的。
他仔細打量着蕭皎,面色越發難看。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燭淵瞬間明白這香的作用了。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一般。一股股熱氣竄上他的腹部。
他眉頭更深,屏住呼吸,運功忍耐。連帶着脖子上的青筋都有些暴起。
将人扣在懷裡,封住穴道,不讓他再吸入這詭異的香氣,邊在屋裡找着來源。
目标很明顯,幾乎是明晃晃的擺在那裡。
角落裡的香爐,在昏暗的房間裡,猩紅的火星亮着,自顧自散發着熟悉的香味。
旁邊的小桌子上放着熟悉的盒子,上面刻着更加眼熟的族徽。
下一刻,合歡香這個詞躍入腦海。
一股怒火轟一下湧上心頭,他手擡起,靈氣揮出,香爐裡燃着的香熄滅了。
将又開始掙紮的人牢牢桎梏在懷裡。
不管他此刻聽的進去與否,燭淵還是将這個香的效用解釋了一番。
合歡香,胡家最出名、曆史最悠久的香,顧名思義,輔助雙·修的存在。
解釋完後,手機也漂浮着到了燭淵旁邊,肖嶽的電話播出。
“我就知道,你讨厭我。”
誰知,懷裡的人卻掙紮着擡頭了,擰着眉很難受,眼角泛起淚花。
燭淵頓住,電話沒接,可能是還在睡,他繼續撥打,
“你現在不清醒,等冷靜下來再說吧。”
本來都安靜下來的蕭皎,卻突然伸手一把将漂浮着的手機打開。
燭淵一時不察,手機啪塔掉落在地。
他有些頭疼:“這個香不用這樣,我讓肖嶽給你配藥,等解開就……”
話說一半,一道滾燙的呼吸襲來。
“我不要肖嶽,要你……”
他險而又險地躲開,柔軟的觸感隻貼在頸側。
維持這個姿勢,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你隻是被香影響了。”
裝作沒有聽到那句話,燭淵别過臉垂眸不去看他,要施法強行将人挪開。
一顆顆的淚水滴落砸下,順着他的鎖骨滑落。接着是發着顫的喃喃,
“燭淵,燭淵……我難受……”
施法的手停住,半晌,無聲的歎息響起,将人重新摟在懷裡,
“嗯,我在,别怕,等肖嶽來來了就好了。”
雖然情況有些尴尬,但是好歹知道了解決的方向。
燭淵直接運轉玉牌,利用權限給肖嶽發了消息,讓他趕緊帶藥過來。
又伸手凝聚舒緩的靈氣撫着蕭皎的背脊,不停安撫着他。
“阿淵……你别走……”
“嗯,嗯,我在這裡,我不走,我的錯,是我的錯。”
确實是他沒有檢查就随便把香給了蕭皎。
好像剛剛的事就這樣翻篇了。
燭淵眼中閃過憐意,溫聲安慰着。
而哪怕聲音再平穩,眼中的紅光,顯示其實他也不是那麼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