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被……迷了眼……”
隐在黑暗中的人突然開口。
聲音經過處理,辨不出男女,但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不滿。
肖嶽躺在床上眯着眼,看似被綁了這麼久沒了精神,恹恹的。
實際那人開口,耳朵就豎起來了。
不過也隻能斷斷續續聽到一些。
但是,迷了眼?
他的情債?不可能啊,他也沒招惹什麼女妖啊?
肖嶽百思不得其解。
“鬼迷心竅……”
那句話像是打開了閘口,吐槽的話一直不斷。
頓時在肖嶽眼裡那人冷酷的形象就碎了。
沒有人附和也說得起勁兒,可見這些話憋在心裡有多久了。
信息量還有點大。
肖嶽腦筋急速運轉,瘋狂思考最近有和他相關的什麼感情糾葛嗎?
突然,
“你們燭局,你知道多少?”
燭局?!
肖嶽差點跳起來,好歹忍住了,閉着眼繼續保持平穩的呼吸。
哪怕這個蒙面人知道自己還醒着,樣子還得裝嘛。
不過,被燭局迷了眼,那正常啊。
之前燭局還在刑獄司的時候,一身煞氣逼人,追求者還是數不勝數,男男女女人族妖族都有。
哪怕知道無望,還是前仆後繼。
不說别的,就最近一個,手段之激進,半條命都沒了。
結果不知道燭局做了什麼,最後直接自己跑到分局那邊去了,壓根不敢再和燭局碰面。
這一出殺雞儆猴,總算又消停一段時間。
至于成功的,就看見蕭先生一個。
肖嶽自顧自想着,腦海裡思緒不斷。
“喂,問你話呢,你”
那人從陰影裡出來,隔着面具也能看出,對于肖嶽的無視他有多生氣。
但是話沒說完,他突然感覺一陣眩暈,眼皮打架,腦袋也沉沉的。
身形一晃,忙扶住床邊的櫃子穩住身體。
誰知道這卻加劇了症狀,直接渾身發軟跌坐在地。
他撞在床頭櫃上,但疼痛也不能讓他清醒幾分。
隻覺得腦袋越發昏沉,明知道這個櫃子有問題,卻提不起半分力氣遠離。
強撐着,抵在櫃角撐起腦袋,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去瞪從床上下來的肖嶽。
可惜藥效太猛,他連法力都提不起勁兒施展,現下能睜開眼都是意志力頑強了。
肖嶽站在床邊,扶了扶眼鏡,沖着地上一直不肯睡去的人笑笑,斯文極了。
白色的燈光映在鏡片上,顯出幾分鋒芒。
收起笑,直接跨過地上的人,往外走去。
邊走邊伸手整理有些發皺的白大褂。琢磨着,這床是不能要了。
他才從實驗室出來,就被擄過來,白大褂還沒來得及脫就被綁在床上了。
想到這,渾身一抖,連忙給自己先施了個淨身術。
但是還是覺得有些不能忍受,打算去洗漱一番。
至于身後的那個人。
知道是沖着燭局來的就是了。
出了門,直接刷玉牌啟動陣法,将門鎖死。
對了,蕭先生也有點可疑啊,也報上去好了。
一切自有專門部門去查證。他一個醫生,可不管這些事。
收好玉牌,肖嶽轉身離開,神色輕松,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
布滿刺繡的厚重窗簾放下,卧房内有些昏暗,隻床邊一個小台燈開着,點着暖光。
燈光隔着薄紗般的床帷透進去,一片暖意。
“唔……”
蕭皎醒來,人還迷糊着,睡意挂在臉上,有些睜不開眼。
伸了個懶腰,伸手卻沒摸到身邊的人,整個人頓時就清醒了。
有些慌張起身,薄被滑落,雪白的肌膚上,觸目驚心,是一身遮不住的暧·昧痕迹。
他卻來不及管,匆匆套了件衣服就撩開床帷要下床。
“吱呀——”
門開了。
是燭淵,他端着個熱氣騰騰的托盤,正徑直進來。
剛将門關上轉身,懷裡就撲了個人,他将托盤上舉,好懸才沒将托盤給打翻。
單手拿着托盤,眼中帶笑,順勢摟住懷裡人的腰。
但是視線下移,見他又光着腳踩着木闆,單手直接一把将人抱起。
幾步走到沙發旁,将他安置好。順手将托盤放在一旁的茶幾上。
“這麼急,鞋都不穿了。”
待他放好托盤轉過身,蕭皎就靠過來,隻抱着他的腰,側臉靠在緊實的腰腹上。
但是不肯開口。
他不說話,但是相處這麼久,隻看表情,燭淵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為他拉好滑落肩膀的衣襟。
眼中帶着笑,伸手拂過銀色的發絲,柔軟順滑手感很好。
蕭皎依舊不說話,但是腦袋卻誠實地蹭了蹭頭頂的手。
這一舉動,讓燭淵眼神放柔,撩開他的碎發,俯身在額上落下一個吻。
卻沒有停住,繼續沿着眉心、鼻尖留下一個個溫柔的、蜻蜓點水般的吻。
最後微微退開些,對上蕭皎水朦朦的眼,托起他的下颌,在那紅潤的唇上落下一個輕飄飄,如羽毛拂過般的吻。
輕的蕭皎的心也被撓了一下,癢癢的。
燭淵卻沒繼續深入,轉而和他額頭相抵。
一時,昏暗的室内溫情脈脈。
燭淵什麼都沒說,但是蕭皎的心卻慢慢安定下來。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