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隐約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了個契約,哪怕沒了記憶,潛意識也知道契約不是說定就定的。
出于好奇,也打算排除隐患,他潛伏上樓。
然後,就看到了月光下玉人一般的祝遂,自己命中注定的人。
當即拾光就不走了。
這個契約隻是讓兩人待在一起,又沒有壞處,還能維持他的性命。
他隐約知道自己是去找什麼人的,現在他知道了,這肯定是婚契,他肯定是想去找自己的相公!
祝遂睜眼,伸手要接過藥碗,但提醒他喝藥的人反倒端着碗不松手,他有些不解往上看。
拾光眼神飄遠,腦子裡還在想,要怎麼才能養好呢,難怪那些小家夥那麼小心。
他一時半會兒不松手,祝遂摸了摸碗壁覺得不燙,拉過碗,就着他的手喝了。
這一番動靜,再如何的人都回神了,拾光盯着祝遂的頭頂,眼神暗下去,然後,猛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是張好臉。
祝遂聽到響聲擡頭,眼前是一隻攤開的手,手心上放着幾粒金色的糖。
不似一般糖聞着甜膩,散發着淡淡的清香,還是夾心,中央金色的芯緩緩流動。
拾光頂着一個巴掌印,神色自然湊近祝遂,眼神期待,“嘗嘗,喜不喜歡。”
蜂王蜜,祝遂掃一眼便知道了。
也明白拾光跑去哪裡了,哪怪一中午沒回來,那邊山路崎岖可不好走。
他垂下長長的睫毛,修長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一塊兒放入口中。
頓時湯藥苦澀的味道便被壓下,蜂王蜜霸道又清甜的味兒彌漫整個口腔。
因為喝藥無意識皺起的眉頭散開。
拾光餘光快速看了一眼,心裡軟軟的。覺得自己這趟值了。
忙将揣在懷裡的小罐子拿出來,放在祝遂桌上,笑眯眯的,
“阿遂,今天我和小葉子進山玩兒,找到一處花海,可漂亮了,本來想要小葉子們帶你來的,但是我們突然碰到一隻巨大的蜜蜂!我一個拳頭那般大!”
他拉了把椅子挨着祝遂坐下,“我一好奇就跟着去了,天,阿遂,你知道嗎?那蜂巢更大,小山丘似的!”
拾光講得很投入,簡單的經曆在他嘴裡變得有起有伏,整個人眉飛色舞,神采飛揚。
祝遂明明去過那邊,見過巨蜂巢。
是很大,但是也沒拾光形容的那般誇張,但被他的情緒感染,放下手上的事情,望着他,聽他講述。
“雖然我們打了一仗,但是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我和蜂王算是認識了,他還答應每個月勻給我蜂王蜜。”
拾光估摸着半個時辰有了,簡單為他的曆險收尾。
臉上帶着笑,催促祝遂去歇一會兒,等他喊他吃晚飯。
看着祝遂上了二樓,身影消失在拐角,拾光才呲牙咧嘴捂住自己的手臂,嘴裡嘀嘀咕咕。
真是的,他又不是拿不出東西換,有必要這樣紮他,疼死了。
不過想到祝遂眉宇舒展的樣子,他心情又好起來,一時間手臂上的傷口都不那麼痛了,哼着歌朝廚房走去。
祝遂卻沒有回到卧房,而是到了二樓的儲物間。
門一開,儲物間牆面往裡鑲嵌的火把,齊刷刷點亮,一下子沒有窗戶顯得昏暗的室内便亮堂起來。
儲物間裡,擺放着幾個做到頂的立櫃,祝遂拉開其中一個櫃子的抽屜,裡面擺着幾排白玉做的小罐子。
祝遂随便拿出一個小罐子,打開蓋子,裡面是滿滿當當的蜂王漿制成的糖。
他甚至不用多開,其餘幾排必定也是滿的。
幾個從回來就擠擠挨挨一團,不敢說話的使靈湊上來,垂着頭飄在祝遂身邊。
祝遂看了它們一眼,眼神淡淡的。
合上抽屜,将拆開的那罐和拾光給的那罐一起帶回卧房。
“嘩啦——”
其餘沒有跟着去的使靈,小心翼翼提着茶壺倒茶。
瞥見垂頭喪氣站在桌上的那幾個頭領,有些摸不着頭腦,面面相觑,隻覺得氣氛好奇怪。
祝遂沒有說話,端起茶杯,熱氣氤氲了他的臉龐,模糊了視線,他切斷了和使靈的心靈通道。
知道自己闖禍了的使靈頭埋得更低。
良久——
“為什麼要針對他?”
祝遂很不解。
他一向是不會限制身邊的存在發展的,所以使靈有自己的意識,他也沒有阻止,也就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瞧着相處還算好,和拾光打打鬧鬧的使靈,會突然這樣對拾光。
那些蜜蜂當然會攻擊拾光,因為巨蜂族已經和祝遂立了契。
祝遂為他們提供栖息地,還保護它們免受侵·害,能好好休養生息,它們則每年為祝遂提供頂級蜂王蜜。
除去祝遂要的,它們留下的都是喂養幼崽和供給蜂王的。
試問,突然跑去一個外人,和它們打一架不說,還想要本就不多的蜂王蜜,它們怎麼會給。
祝遂招來一直低着頭的使靈,食指輕點,閉眼提取記憶。
再睜眼,眼中疑惑更深。
拾光是怎麼拿到的蜂王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