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馬上就到了。”
馬上就到?什麼意思?
不等拾光繼續發問,隐約有陌生的男聲響起。
人離着還有段距離,隔着院門,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
外面
男人一身深藍色,大步穿過花園往正房走,路上遇到一條爬的很快的蛇,他一驚,
“哎呦,這哪裡來的蛇啊。”
使靈老遠就聞到味道了,認出是誰,都不帶躲的,很不耐煩,
“嘶嘶嘶——”——長點眼,差點踩到我們!
乍一聽到蛇的聲音在腦海出現,男人還有些懵。
但是瞧着熟悉的顔色,他眯了眯眼努力回想,很快反應過來,
“哦,是蒼青啊,嗐,吓我一跳,要去打掃房間?哈哈哈哈,越來越能幹了啊。”
“嘶嘶嘶——”——别擋路了,兩間房呢。
男人笑起來,連連應是,讓開去路,目送它們離開,才朝門内走。
聽到腳步聲朝着這邊來了,拾光連忙從祝遂身邊起開,坐回剛剛的位置,掩飾性端起茶杯。
一隻好看的手執着茶壺拿過他的杯子添茶,
“茶都見底了,你喝的什麼?”
拾光耳邊的熱度頓時又升起來,不可置信的望着祝遂,張了張嘴,敲門聲響起,他咽回到嘴邊的話。
祝遂神态自若,被用眼神控訴了,動作依舊優雅,慢條斯理地将茶壺放下。
“進。”
得了允許,那男人進來了,連房間裡的人都沒有看清,一進門便哭訴起來,
“祝遂,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喊他去接你,誰知道這個愣頭青直接跑到你的居所去了。”
祝遂斜了他一眼,淡淡的哦了一聲,撲面而來的不信任。
要是别人,他說不定就信了,以祝爾的性格,要是想妥帖行事,那是任誰也抓不住把柄的。
不過,祝遂飲了口茶,潤了潤喉嚨,聲音溫潤,“原諒你了。”
“你放心,我已經訓斥過他了,絕對沒有下次!我一定……啊?”
這句的原諒來的猝不及防,祝爾打好的腹稿都沒說完,話趕到嘴邊一噎。
卻沒松懈,反而小心翼翼看向祝遂。
一位打從進來話都不帶歇的神人,拾光有些好奇的看向那邊。
耳邊是祝遂的聲音,“題目到了。”
題目?
這句話似乎是祝遂的傳音,那人沒有聽到,還沖拾光友好的笑笑。
拾光也回了個禮貌的笑。祝遂沒有起身,他也不好起來。
祝遂擺手,示意祝爾坐下。
他猶豫半晌,站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傻,還是坐下。
期間祝遂靜靜品茶沒有催促,隻是待他坐穩,提起茶壺。
祝爾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站起來。
頓時,兩雙眼睛都看着他,不過一雙充滿好奇,一雙眼中情緒淡淡的。
“别别别,我來我來。”
祝爾沒錯過祝遂眼裡淡淡的鄙夷,心中悲憤,還是笑着搶過茶壺,為祝遂斟茶,甚至連拾光喝了一小半的茶杯也滿上了。
祝遂斜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放下。拾光有些懵,也照做。
瞧見兩人的舉動,祝爾讪讪一笑,坐下,但是還是不碰那杯茶。
誰知道祝遂會放什麼毒。
祝遂要是出手收拾了他,他倒不會這樣緊張,關鍵是,祝遂竟然輕易揭過不提。
一定有哪裡不對。
祝遂沒理他,任由他在那邊忐忑不安。
簡單介紹了祝爾,隻說是自己同門師兄,又報了拾光的名字。
其餘的都沒說。
不過在場的人習慣他少話了,也不介意,客套的聊起來。
拾光心裡一直記着祝遂說的那句題來了,和祝爾交談之際,隐晦的打量着。
病沒發現,倒是發現,祝爾表面和善,說話也風趣,但觀其态度,對他竟隐隐有些排斥。
拾光以為是自己打量的太明顯了,惹人生厭,正要收回目光,下一刻瞥見什麼,眼睛睜大,不可思議。
祝遂見藥效起作用了,點了點頭,不再觀察,桌下勾了勾拾光的手,沖他眨眼。
拾光閉上嘴,抓住祝遂的手不放。
他沒有掌握如何傳音,一筆一劃用手指在祝遂的手心滑動。
寫完,用眼神詢問。
從手心傳來酥麻的觸感,祝遂有些走神。
擡眸望向拾光,在他越來越不确定的眼神中,點了點頭,确認他的猜測。
猜測被肯定,他有些開心,眉眼彎彎,輕微地搖了搖祝遂的手,水潤的眸子盛滿笑意。
奇怪
明明這邊陽光照不到,祝遂卻覺得被晃了眼似的,避開對面熾熱的眼神,拿起茶杯輕嘗了口。
桌下的手忘了抽回,拾光也不提醒,彎着眼睛牽着不放。
二人的暗潮湧動,祝爾沒察覺到。
也不提專門請祝遂來的事。
他面上帶笑,熱情地請他們參加即将開啟的集市和慶典。
“這慶典,我就不用說了,都知道,哈哈。”
他臉上滿是自豪。
“就是這個集市,各地商人都會在那天擺貨,到時候五湖四海的寶貝聚集,喜歡什麼随便拍,記我賬上。”
這句話,祝爾是對拾光說的。
拾光忙将注意從對面抽回,笑着感謝。還因為祝爾這般好客的态度,心中有些愧疚。
但,把祝遂供出去?
拾光掩去眼中那絲愧疚,恢複平靜。
祝爾全副注意都在祝遂身上,壓根沒注意到拾光的表情。
“雖熱鬧,但魚龍混雜的,東西有真有假,還需仔細辨别,畢竟集市規定離了攤位便不作數。不過,不怕,有城主府,量那些人也是不敢的。”
他終于發覺拾光情緒不對,緩和神情,出言安慰了一番,又侃侃而談起來,
“有些地方閉塞不常與外人買賣,東西還挺新奇可以看看,就比如那個響鈴花,栽在家裡還挺有趣的,風一吹就叮鈴鈴的,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