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不晚睜大眼看着寸步不讓擋在身前的男人,額角青筋暴起,死死咬着的唇瓣鮮血滴下。
但他封印沖破了一半,現在正是關鍵時刻,根本動彈不得。
斑駁的牆面一人看準時機飛身而下,直攻重不晚的七寸而去。
莫占因為打鬥,位置已經發生偏移,本想最後看一眼重不晚,确認一下他的狀态,誰知剛好看見這幕,目呲欲裂,
“上面!小心!”
重不晚不能動彈。
左右都是死,莫占拖着沉重的身軀,往重不晚那邊趕,後背上是刀鋒切開皮肉的聲音。
一早潛伏的那人嘴角帶起一個嘲諷的笑,似乎在嘲笑他妄圖螳臂當車。
……
段府
芳菲苑,書房。
賀慧君面露疲色,閉眼靠在椅子上,身後綠撫上前,溫柔又仔細地為她按頭。
她巡視完店鋪,回來便在處理事務,一直到莫重二人離開,都沒時間露面。
此時書桌上依舊一大堆未處理的賬本堆積。
春蘭輕手輕腳在香爐裡撥了撥,将安神香投入,清幽淡雅的味道一會兒便散開。
賀慧君皺起的眉頭舒展,呼吸平穩下來。
“吱呀——”
門被小心推開,劉媽媽進來了。
賀慧君沒睜眼,聲音慵懶,“柔姐兒好些嗎?大夫怎麼說?喝過安神湯了嗎?”
劉媽媽淨了手,自然地接過綠撫的位置,為賀慧君按揉起來,綠撫則和春蘭一起為她按着手腳。
“大夫說,小姐最近養的不錯,隻是心中依舊郁卒,要多開解。安神湯是喝過了,沒一會兒便睡下。隻是哭的喲,奴婢真是心疼死了。”
劉媽媽想起自己去看小姐,她哭的幾乎快抽過去,心裡就痛的不行。
“那兩個人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借着城主大人的面,小姐也同意了,連門都進不來的……”
賀慧君看不出什麼表情,隻聽到段小姐哭的快抽過去時皺了皺眉。聽到劉媽媽抱怨到城主身上,淡聲阻止。
“行了,晚飯時我去看看,柔姐兒病也好了些,這次一刺激也不知道會不會反複,讓她房裡的人仔細些。”
“哎,奴婢知道,奴婢讓人請了大夫,給了三倍的價錢,請他時刻守着。”
賀慧君點點頭,顯然對她的做法很滿意。
又問了幾句段小姐最近的吃住,她起身睜開眼,要開始看賬本了。
劉媽媽卻有些不甘心,她是看着段小姐長大的,心中自然是恨死了莫重二人。
“夫人,那個叫莫占和那個白衣服的……”
賀慧君已經提筆勾畫起來,恍若未聞。
春蘭拉了拉劉媽媽的袖子,她眼巴巴的不想走,春蘭便借着去換茶的當兒直接将人拉出去。
“我知道,媽媽是心中記挂小姐,一心想要為小姐讨回來,關心則亂了。”
她眨了眨眼,慢慢沏茶動作自然舒緩,聲音輕柔和緩,“但是夫人的性子,您還不知道?雖不挂在嘴邊,卻是最疼愛小姐的了。”
劉媽媽本來不滿她将自己拉扯出來,但也不是蠢笨的,三言兩語便明白過來,看她的眼神也和藹了。
放下心,笑着去張羅母女二人的晚飯了,沒人比她更了解她們愛吃什麼。
“人走了?”
賀慧君皺着眉揉了揉眉心,閣下筆,接過春蘭新沏的茶。
“是,媽媽去張羅晚飯了。”
綠撫揉着賀慧君的手腕,“她也是關心小姐。”
賀慧君輕笑一聲,要不是知道她是真心疼凝如的,單憑她出身段家這點,也到不了她身邊。
“那個老東西呢?”
“聽說那一腳踢到心脈,人撿回一條命,但是徹底癱了。”
綠撫知道她問的是段府之前的老管家,如實答了。
其實還有救的,畢竟當時太亂了,也揣不準。但落井下石是常有的,尤其換了人當家,一朝天子一朝臣。
之前家主合館之時,要不是他吃裡扒外放了那外室進來,就憑那外室喊的幾個也想進段府?
老管家以為自己做的聰明,真是人老了也糊塗了,或許,的确是仗着自己年紀大?
綠撫眼中諷刺。
也不知道老管家是真疼家主還是假的。
合館當天放了外室進來,打斷遺産分割。
因為他,家主現在都沒有下葬呢,先前城主又派了人來查,查一次家主便不安生一次。
說什麼是為了家主後繼有人。
呸,他們小姐才是段家闆上釘釘的繼承人,什麼玩意兒,能不能生下來,還不一定呢。
“他還不能死。”
綠撫回神,知道自己暗自下的手被夫人知道了,低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