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簡單,甚至有些兒戲的治療,祝遂額角卻沒一會兒就沁滿汗水,但輸送的法力依舊一刻不停,潺潺滋潤拾光的傷口。
而拾光本有些虛幻的身影,随着治療逐漸凝實。
他做這些的時候,拾光靜靜看着,周身悄然安甯下來,不複剛剛帶着的瘋狂,視線從祝遂那雙沉靜的眼一直到他為自己縫合的手。
房間裡,一站一躺,安靜又和諧。
縫好傷,祝遂唇色發白,不過看着合攏的傷口,他松了口氣,隻待他為拾光補些治療、涵養神魂的靈藥了。
幸好這傷是在幻池裡,沒有作用在肉·體上,不然這麼大的洞,層層撕裂的肌膚,還有碎裂的胸骨,祝遂也不知道拾光多久能把傷養好了。
可雖說這是拾光的意識,但在這裡受到的傷害是會映射到神魂上的。尤其拾光這一下子直接剖心,若不及時修複,對神魂将是重創,畢竟别的幻境死亡隻是磨練心智,而死在幻池,那是真死。
而拾光如此,是為了找他。
不知怎的,祝遂突然覺得,好是在幻池,他可以随時看見拾光的情況,拾光的肉身在他身邊,他也可以通過他的肉身觀察他的狀态。
而他也不敢想,他要是真的照幻池預測的那樣,将拾光部分記憶封起,真就将拾光留在竹節村,拾光會不會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來。
祝遂必然是趕不回去的。
思索間,炙熱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祝遂低頭,拾光果然正看着他,面色唇色沒有一絲血色,緊握住祝遂的衣擺,對上視線,他眼中血色褪去,泛起點點星光,重新明亮起來。
沒有去問祝遂究竟去哪裡了,好像剛剛所有的瘋狂都抵不上看見他這一刻,又好像,他其實知道什麼。
祝遂探究的視線中,他隻是一字一句道:“無論你去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
此時的拾光并不好看,先前吐出的淤血沒擦,大半張臉連帶下巴上還有血迹,胸口大片的血将白色的衣衫衣襟染紅,拽住祝遂衣擺的手也沾滿了血迹,将祝遂幹淨的衣擺染上刺眼的顔色。
瞧着很狼狽又可憐,他卻笑的很開心,将祝遂懸在他胸口輸送法力的手往下按去。
“阿遂,我們有婚契的。”
他盯着祝遂怔楞的眼,又緩緩說。
似是在為上一句做出解釋——他們有婚契,所以祝遂去哪裡他都能找到祝遂。
祝遂卻突兀想起被拾光親自刻寫上去的約束。
濃濃的鐵鏽味兒彌漫在鼻腔,祝遂依舊有些沒有回過神,隻怔怔望着拾光。
手下隔着包紮好的布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拾光那顆重新跳動的心髒,鮮活極了,如同它的主人那樣,鮮活明亮。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滴——條件達成,達到解鎖祝遂正緣要求。]
這是744的助手提示音,祝遂聽不見,卻聽的系統空間裡的兩統一懵。
744不可置道:“不,不是吧?我真的随手一扒拉,他又剛好在那邊,我,我這麼厲害?”
巡查員緩過神,看傻子一樣瞟了它一眼,都知道拾光是回溯者了,還以為是它随手一抓呢,這不擺明是自己跑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