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者落雨,荒漠生花。”
“無人知曉的死亡已成定局。”
“世界迎來、它的複興。”】
“主觀性最強的一次結束語。”何清順口點評,還跟來接林秋月的薛億揮了揮手,和他們兩個說了再見。
受害人之一的薛億對蓬絡進入遊戲這件事差不多有些猜測,自覺比了個拉拉鍊的手勢,表明自己守口如瓶,帶着林秋月傳出去了。對此金羽連眼睫都懶得動一下,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何清。
何清被她盯笑了,見鹿鈴亥也欲言又止地圍過來,他這才拍了拍手道:“好了!歡迎我們的新成員,蓬絡!”
鹿鈴亥的步伐頓在原地,緊接着配合地毫無起伏鼓起掌來。蓬絡從副本的結束語裡回過神,在被裹起來的燕理旁邊配合地吹了個口哨。
“唔唔!!!”什麼!!!
藤蔓很有分寸,哪怕燕理對疼痛敏感也沒讓他痛到一點,但燕理紅着眼眶扭來扭去地裝不舒服,嘴裡還不停唔唔唔地控訴,活生生是被欺負的模樣。
然而他以為會來安慰他的何清哥哥并沒有來,而是轉而被看出來何清又懶得解釋的金羽拉走了。
燕理頂着小孩模樣裝慘毫無負擔,現在倒是真的難過起來,便憤憤瞪向旁邊看熱鬧的蓬絡。
蓬絡抱着臂嬉皮笑臉:“還打嗎?”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誰和你打!放我下來!
......
金羽把何清拉到角落去,隻告訴他:“NPC變玩家,以前沒有這種先例。”
“這樣嗎,那我也是開創先河了。”
何清笑着任金羽把她拉到旁邊,低聲問她:“事到如今,你依然認為他們是NPC嗎?”
金羽沉默下來,唔了一聲。
這麼大的世界,這樣完整的人,這樣真實痛苦的結局,遊戲不會為了執念就耗費力氣去構建如此完善的一個場景。
結合何清所說的上一周目的經曆,金羽能隐隐猜到,這裡怕是直接投射了現實。
......不如說,遊戲幫忙完成執念的手段本身就是投射現實,除非是燕理那種想死卻不能直接殺本體的麻煩——那種估計是直接把副本投到了燕理的中樞去。
金羽輕點頭,繼而道:“但無論如何,不管是NPC還是沒接觸過遊戲的原住民,無端将其變成玩家都會引起懷疑的。”
“你怎麼做到的?”
何清倒是沒想過會暴露技能的問題,但他不怎麼擔心,老實答:“用了技能,帶了蓬絡。”
金羽想了想,還是安撫他:“其實也能看出來,你之前無端自投羅網被他抓走隻為和他談上兩句,想必是那時候就已經準備好讓他入隊了。”
“嗯,我們不是正好缺一個大逃殺隊友嗎?”何清笑着,又補充了一句,“剛好,他是森林少主,掌管萬木,可以跟你去看看你家鄉的那棵樹。”
“桑青都告訴我了,金羽。”
金羽的長睫垂了垂,在這件事上選擇了和何清如出一轍的避而不答,終究是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讨厭的樣子:“......技能的暴露也不用擔心,直播關閉了,玩家聽不到蓬絡完成副本的那一條通報,蓬絡完全可以對外宣稱自己進入遊戲是因為和樹神相關的執念,至于有多少人信,看運氣了。”
那位樹神一故,為他們省去了太多麻煩,隻怕就連這拿出來糊弄大衆的理由,也是她早就為蓬絡、為何清、為這個隊伍準備好的禮物。
心下歎息間,何清和金羽又說了幾句,把之後的應對措施和計劃都定了下來。
然後,金羽讓他把蓬絡的卡拿出來看看。
何清自己其實已經看過了,沒什麼不同,和鹿鈴亥燕理他們一模一樣的可回收垃圾,昭示着這确實将是他未來的隊友。
但他仍把卡取了出來,隻見藤條纏繞攀延,蓬絡逆着光,站在高處俯瞰。
“居然可以直接帶非玩家進遊戲,你這個技能的優先級比想象中的要高。”
金羽再次感歎,接了那張卡,仔細打量了一陣,沒看出什麼特别,又随手翻了翻背面。何清沒來得及阻止,金羽就看到一個無比明顯的綠色标志和釋義。
......可回收......垃圾?
她頓了頓,猛地擡頭逼視何清,勒令他把其他卡牌都拿出來。
何清笑吟吟地在心裡哎呀一聲。
鹿鈴亥、金羽、燕理、蓬絡——可回收垃圾。
容琵——有害垃圾。
薛億——其他垃圾。
還有一張面容模糊的卡牌依然取不出來,但無非就是又一種被分類排好了的“垃圾”。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歸為垃圾的精靈族王族後代緩緩吸了一口氣,冷靜與理智飛快瓦解,就看見何清在極短暫的心虛後飛快調整過來,眨了眨眼,讓她幫忙保密。
“......金羽!别動手!”鹿鈴亥喊。
何清被金羽用金箭紮了一下,疼得直嘶聲;鹿鈴亥見這邊也打了起來,眉梢抖了抖趕緊來攔。
另一邊剛跟燕理停戰的蓬絡看着何清那邊挨打,對未來隊伍裡這唯一的女士生出由衷的敬佩感。
“她一直都這樣嗎?你不去救你何清哥哥了?”
被放下來已經恢複如常面色的燕理對着他乖巧笑笑,嘟囔:“我不敢攔金羽姐姐。”
“可能是照顧我,她對我下手時會輕很多...但還是怪痛的。”
“......”
老古闆,你不是介紹說何清隊伍裡那個治療位是個知理溫吞的精靈王嗎。
“所以你到底跟何清哥哥說了什麼。”燕理又想知道又難過。
蓬絡看他這樣子又嘲了一下,卻是答非所問。
“我罵他了。”
我說,你沒罪,贖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