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應該才天黑不過一個時辰而已,邱及為了自己今日的突發奇想相比往常可将作息都提早了許多。
就是一個人在房間裡等着實在有些閑得過分,撥了撥無名指和小指上的長甲,片刻後她依然靜坐等着似雲她們前來叫自己。
“相當繁瑣呢。”
“是,不過這樣的日子也是少有,還望夫人理解,畢竟這是小姐的意思。”
本來似雲還想再與白姑娘說下關于嫁娶的事情,但想到小姐晚些說不定會親口告知她,所以似雲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可是還記得白姑娘的原身是條白蛇,想來小姐也是占了這個便宜才把夫人給帶到家裡來的。
晚些秋朗來的時候似雲前去迎了她進來,兩個人一齊速度是要快上許多,直到兩人想為白明面上擦粉的時候被白明叫住。
“這是什麼?”
“夫人,這是妝粉,能顯膚白。”
這句話似雲說出來後就發覺這步有些多餘,白姑娘本就是膚白之人,再添白的話非但不遮瑕,還顯得妝容過頭了。
不過似雲她們還是按流程過了樣子,因為小姐不喜歡在臉上抹大紅的胭脂,所以似雲也将這步給除去,在細心為白姑娘畫眉後于額心貼畫上花钿,再才為她戴上了鳳冠。
着實有些沉,在察覺到這點後白明就很是想把它再摘下去,但随後秋朗就前來将下午送進來的那方紅方巾給蓋在了自己頭上,手上也從秋朗那得到了一柄金鑲邊的團扇,在手裡同樣頗有份量。
因為紅巾的緣故,邱及視野裡紅了片,白明剛想開口問為什麼,就聽到秋朗告訴自己說:“等會小姐就會進來,夫人在這安心坐着便是。”
可以是可以,但是為什麼呢?
在她們走後白明就将團扇放在一旁,紅色方巾給撩起來挂在了鳳冠上,腦海中閃過看過的書裡好像有類似的情節,不過和眼下差得太多,讓她又不太能确定是否真如她所想的那般。
畢竟她看得書裡這種事情并沒有多詳細,最後就也隻是描寫到新娘子進堂拜天地的時候,還有喜酒喜宴什麼的。
莫不是就為了這個?白明轉念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到現在都是什麼也沒有,隻有她一個人坐着。
或許隻是一時興起而已。
白明這麼想着,就又讓紅巾垂了下來。
“話說夫人化好妝後可比往常還要好看不少呢!”
“嗯,想來小姐也是這樣。”
“姐姐盡在說小姐,要是想看的話晚些我也為姐姐梳妝打理一番如何?”
挽着姐姐的手,秋朗笑嘻嘻地問道,但似雲隻推開了她靠近來的腦袋:“退開些,這會還要去叫小姐。”
得知那邊都準備好了之後,已經等得心急的邱及當即就站起來往白明那邊去。似雲本來還想送小姐到門口,但看小姐的模樣好像沒有那個打算,于是也就沒跟上前去。
路上的風還帶着些暖意,本來躁動的心在這段不長的路上很快再平複下來,正當她整理好心情想快幾步往房裡走的時候。庭院外卻有人打着紅燈籠快着步子走近到院子口來。
本想着趕緊去喊人的郭管事在見到一襲紅衣的邱及時趕緊向她道:“小姐,小人可算是趕上了。”
“什麼事情這麼匆忙?”看他們隻打着兩盞紅燈籠,邱及稍擡眼往後看了看,隻見後面兩人手上托着酒盞和酒,在郭管事一示意就走上前呈上。
“老爺下午晚些時候才想起來小姐今晚或許會喝些酒,所以特意讓我送來。老爺還特意去叫了少爺,讓他去把最好的酒給趕着挖了些出來,這小壇是少爺親手盛的第一壇,餘下的讓我等今晚也有口服了。”
看着那上前來的兩個托盤,邱及上前掂量了酒壇的重量後就将其和酒盞放在一塊,打算自己拿進去。
郭管事見邱及這般有些猶豫:“小姐,您這樣不太方便,要不點個人幫您送到門口吧。”
“不必了,這我自己來就好,你帶着人下去。”
身上豔麗的火紅色長衣很快就淡下了光澤,再亮起的時候已經到了房門前,裡面隻點着些燭火,邱及推門進去後目光一時不願往床那邊看,直到在将托盤放下後才站定轉頭看來。
那紅蓋頭是薄得剛剛好,邱及很輕易地就看見白明睜着眼望她,在困惑的同時更多的就是不滿的情緒。
邱及不知道自己怎麼看出來的,但她旋即就上前到床邊坐下。好不容易按捺下的心在透過那紅蓋頭與白明對視時狂跳不止,但最後她還是穩住手為她掀起了頭蓋。
白明眼中的情緒在告訴自己她很無聊,邱及很是想和她解釋,但目光很快就又落在了她額間細細勾勒出的金紅色花钿,視線往下越過瓊鼻,不自主地停在了胭脂紅的唇上。
案台前的燭火映照在前面的酒盞之側,平穩不受風,但盞側細微之處的人影卻是有些動作,隻是在酒盞上看不明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