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邱及所說的,第二天她們在去送邱平的路上,見到的下人都比往常要熱情上太多,一人一句白夫人好讓白明在路上一度陷入了巨大的迷茫。
她不太清楚這些人怎麼突然做到同樣的态度說同樣的語句,要是以前隻有人會叫她白姑娘,有人會單喊她一聲夫人或小姐。
就是到了正廳和府上的人一起送邱平出府的時候,她都感覺得到許多人的視線在她身上而不在邱平身上。
她并不喜歡,所以在等問過邱及可以離開之後就先離開了正廳。
“要是往常,你兄長走後家裡的大小事情就該我來操心了,不過今年既然你回來了,那幫着我多管管家裡,我也好能清閑些時日。”
“老爹要是想的話,家裡大小事情同樣能管,何必輪到我呢?”
父女倆在正廳裡邊聊邊推卸着後半年年關時要做的事情,在旁邊站着的下人到此就自行往後多退開了些位置,很快正廳裡就隻剩下了他們倆個。
府上的一些事情不可能都交給管事去做,而邱及也想在過年的時候休息,所以隻能在老爹聊起這個事情的時候怎麼都不接下。一直等快到早朝的時間,邱林立眼見聊下去兩人間還是會打太極,幹脆就主動把這個事情往後撇過去:“話說昨晚那身婚服怎麼樣?”
“很是好看。”
聊到昨晚的事情,邱及自動過濾了些不快。她首先想到的是白明披着蓋頭在床上等她的時候看過去的第一眼,繼而是瞧見她頭上的鳳冠時,然後是她手持團扇遮面的舉動。
還有偶爾閃爍的豎瞳,還有那不時繞上自己腰際的尾巴,無論是說哪一點都讓邱及流連忘返的。
眼見她這麼興奮,邱林立也就放下心來,繼而問起那身婚服現在在哪。
“在我房間裡收了起來,因為今早的事情所以想找個閑些的時候送還給父親。”
“你的東西就不用還我了,日後要是想穿小心些就是。”
邱林立說着站起身讓邱及來為自己看看身上的衣服有沒有不體貼的地方,在為老爹仔細檢查過後,邱及這才拍了拍老爹後背道:“爹還是和以前一般英氣。”
看老爹有些不相信的眼神,邱及隻好再認真說:“真的。”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知道自己快老得該呆在家裡了。”
往後就沒有再多聊什麼,趁着天光微亮,邱林立也估摸着時間離開了邱府。
以往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般,府上每天都有差不多有半天的時間隻有她一個最大的頭,有些時候邱及都覺得自己自制力實在太好才沒在家裡捅出些更大的窟窿出來。
這些天府上要做的事情确實不少,在正廳的位置坐下想了想晚些要去做什麼後才讓秋朗去問問夫人想不想一會和她去工坊看看。
“要是想的話我們晚些就出發,而我就在這邊先不過去。”
反正也要在這裡處理些事情,來回走實在有些麻煩了。而在秋朗去叫人後,邱及先是讓郭管事來和自己說說昨天那個管事到底是什麼情況。
“回小姐,那位管事應該已經跑出城了,不過家裡的妻兒老小倒是沒能走得幹淨,您看......”
邱及沒在這個事情上多和他說什麼:“另外他是怎麼銷贓的呢?”
“具體的去向在下已經打聽道了,是聽南陽鋪的人說他有段時間經常去那置換些玉石料子,因為平日就與之交往密切,所以南陽鋪并沒有起疑。”
“這樣啊,那些料子呢?”
“已經做成玉飾賣出了,不過在南陽鋪的單子上都有記錄。”
郭二同時将南陽鋪那邊精簡過的清單遞上,邱及簡單看了下上面說被打成的物品價值幾何,然後就告訴他說:“讓他們付錢就好,還有那個擔保人呢?”
“也是下落不明。”
“抓人的事情留給官府的人去做,接下來多注意些就是。”
聽起來倒是早有預謀的樣子,說不定連已經決定好要去哪了,要是這樣的話就比較糟糕了。
邱及心裡還是很想把那個家夥抓進牢房裡關上幾天的,畢竟是偷了自己東西的賊,隻是也不能着急這一時半刻罷了。
晚些邱及讓郭管事派人去告訴工坊那邊自己晚些要過去看看之後就讓他去忙,自己則喝茶等着白明的消息。
秋朗再過來的時候是和白明一塊,在邱及身旁坐下後問:“說去工坊,什麼時候出發?”
為白明先是倒上了茶水,邱及然後才緩緩開口說:“晚些就走,現在先坐下陪我看看太陽吧,早上的太陽從正廳正好能看見呢。”
天上這會還是灰蒙蒙的一片,不過隻是因為太陽沒能真正在天邊冒頭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