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漫不經心的答着,同時收攏上袖口取了墨來,稍注意了下這墨上金色的紋飾後沒多考慮就磨了起來。看得邱及一時半張嘴巴,不過還是靜看着她磨好後再拿起了毛筆點上。
“徐家往下就是我們姓邱的,再往下就是姓衛的,朝堂上争争吵吵的事情少,不過各自底下的人往往為了交投名狀,加上各種各樣的矛盾往往也會大打出手。”
看着她在紙上寫了三個姓,可這些她都快聽膩了:“這些我也知道,說些有意思的。”
“皇帝有四個兒子,下半年應該會找個機會把太子給立了。而皇後那邊,她弟弟的女兒是嫁給了現在的王祁,也就是在益州見過的那個人。”
“徐家和皇家親密,你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
“嗯,但是皇上的五公主還沒有要嫁人的消息,而我老爹又給皇上施壓想要老哥他和六公主早些成親,七公主尚幼,這會看是不是朝堂上還挺平衡的。”
“我不覺得。”
“你不覺得就不覺得,反正事情是這麼個事情。”邱及懶得解釋,繼續蘸墨寫着:“但是呢,要是我老哥這次北上又闖出了些名堂,皇上或許就會考慮讓把我老哥再給架空段時間,這段時間可就不好再用上次說要他休息的借口了,多半是要賜婚的。剛好皇上也要立太子,這些事情就足夠朝堂上簡單打亂一次牌面了。”
白明思來想去,覺得影響不算大:“那這些事情對你而言是好是壞?”
這個問題讓邱及面上的淺笑漸漸消散,但很快就平靜地說:“對我沒什麼用,我還是隻能四處遊逛,新朝初立,一切太穩定了,這相當好,但我的名号傳不下去。”
長命百歲是願望,名留青史也是。
隻是随着事态的變化,她越發覺得自己沒有機會達成名留青史的願望了。
邱及這會突然擡手擋着白明,很是嚴肅地對她說:“我希望能有好名聲,所以你不準說讓我去當皇帝的這種歪點子。”
“知道你擔心什麼,是擔心會民不聊生而已。”
白明看過的不少書裡都有說國泰名安的好處,至于讓邱及去當皇帝的念頭現在她已經不再想的了,反正這個她這個家夥自己又不願意,自己想了也是白想。
“所以我得想個别的法子,不過要是益州那邊真出了什麼事情,我能打着關心的名号去看兩眼指揮兩下,肯定也能留個名号。”
說起這個邱及心裡又不覺得有多郁悶了,畢竟自己時間還大把有着,還不到時間擔心自己等不到的時候。
不過除此之外,邱及這會還想到了些更重要的事情,于是就停筆認真看向白明:“你現在還有沒有想知道的什麼?”
“沒什麼想知道的。”
這個回答讓邱及很是高興地點點頭:“那我可就要說些關于你的事情了,上次讓你學了怎麼看賬本,那你對其他的事情,比如做生意啊,釀酒啊,這類事情有沒有興趣?”
看着邱及的雙眸這會轉向了桌面,許久後白明再問她:“這些事情我不學應該也沒什麼。”
“是沒什麼,但是開始的時候會很有意思不是嗎?何況你喜歡喝酒,憑借你的那個什麼氣,加上釀酒的法子說不定會新釀出更好喝的酒來也不一定。”
也沒想隻在這一個事情上就能說服她,邱及随後就加大了這個尚且虛無的大餅:“要是這些都不喜歡我還可以帶你去學樂器,或者是你喜歡看的戲曲,舞刀弄槍也可以,但你可能用不到這個。”
“再看吧,要是哪天我感興趣了會和你說的。”
“本也該是你感興趣才去學,反正我家大業大,把夫人養好是完全沒什麼問題的。”
說完邱及就笑着朝白明身上躺了過去,而白明覺得她話裡有話,但看她的動作好像又隻是單純的想讓自己去找些事情學而已,加上她躺下時肩頸上露出的咬痕,白明一時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話說夫人給我準備的玉佩現在怎麼樣了?”
“進展不錯,我想你該會喜歡的。”
邱及心裡聽她這麼說很是癢癢,但躺靠着白明,閉着眼,而面上神色更是絲毫未動:“我想夫人應該不會隻給我一塊素牌子吧?就是前年你送我的玉佩都是磕了圖案的。”
“當然不會,我本想拿它換你腰間這塊,畢竟那時我随手畫的,這會看實在醜了些。”
說着白明就将那塊白玉從邱及腰間摘了下來,拿在手上片刻後又給她挂了回去:“但你不願意,那也就算了。”
在白明承認那确實玉飾确實醜的時候邱及就已經開始笑了,等到白明說完她才接着說道:“那夫人可以給我雕一個新的,就用那做無事牌剩下的邊角料做一個就成,到時候我挂在一塊,别人問起我就說這是我夫人進步的成果。”
“你倒是算得精明。”
也是這樣回了她一句,之後白明就拿起桌上邱及放下的筆,繼續在桌上那張白紙的關系圖上加着些她這些天來所知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