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了，天道那麼愛你，自然多少會遷就你一些，所以讓你學會了裝。”

“要是按你這麼說，那我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天道所為了。”

這句話出口讓白明周身無風自動，整個人也是自湖邊漂浮起來，開口時便帶着怒音：“簡直荒謬！”

塗青隻無奈地聳聳肩：“随你怎麼想吧，不過天道是個傻子也不一定，或許隻是湊巧讓我們聚在一塊而已。”

站在湖邊上的白明卻是不想在聽她敷衍的話，落回湖邊走了幾步之後再回身向塗青問：“那要是按你這麼說，我想邱及長命百歲不也是簡簡單單。”

想到這白明忽然覺得這樣想該是一點沒錯的，就該是這個道理，隻要她想邱及活得長些，那她就該活得長些。

此時白明周身的歡喜已經是塗青瞟一眼便能意識到的了，與她本來清冷的性子完全不相稱的熱烈在一刻洋溢滿身，讓自己心裡都是想與她一同祝賀。

可塗青又知道天道不會這般好心，所以她在等白明高興完之後才冷冷說道：“天道遷就你，不是滿足你，邱及身體的情況難道你不清楚？要是她身體足夠好的話，還需要你想到用煉化後的氣去維系她的身子？”

沉默的氣氛突如其來，塗青覺得自己好像打碎了她的美夢，但不切實際的夢就該是被打碎的。

“所以呢？她就一定會在這十年裡死去？”

“不。”

感覺白明的眼中因為自己這斬釘截鐵地回答眼中閃起了光，她心裡近乎悲痛的惡念在這一刻瘋狂的生長，包裹住她那些無比凄慘的回憶。

不忍心再看向對面的那個姑娘，塗青轉而看向了自己在湖心底的郎君——他很是年輕，要是照他周圍的說法，當是正值壯年才對。

“她還剩不到七年。”

——

“我不信。”

對面的白明回答同樣铿锵有力，好似這樣就能将自己的話語擊碎，但塗青對此滿不在意：“你心裡知道結局的，否則也不會來找我要煉氣的法子了。”

聽塗青這麼說白明隻能沉默，過了許久之後才再将頭擡起向塗青問道：“你不是說我是天道的寵兒嗎？那它為什麼不讓我如願呢？”

“我不知道，或許天道隻是想利用你那稀少的情感做局，假意讓你覺得自己愛上了她，然後再用她的死讓你明白自己其實并沒有多喜歡她，讓你日後斬斷情思潛心修煉。”

這話在白明聽來就很是滑稽，甚至覺得荒唐：“天道這麼努力，就隻是為了給我做一個局？而且我清楚的知道我愛她。”

塗青都沒有再看白明，隻将手指向天際：“别和我說，和老天說。”

“我和它該沒什麼好說的——行了，現在我也沒什麼想問的了，就此别過。”

看着她站起身來就想離開，塗青這才重新扭頭來想逗逗她：“話說我教了你那麼多東西，是不是該喊我聲師傅？”

“才教我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想當我一聲師傅，這難道不是占我便宜？”

本就隻是想就這個事情逗她，這時聽她不情願倒也在意料之中，塗青也就沒有再多與她說什麼，轉而就伸手點着水面玩：“那好吧，隻是可憐我費心竭力教你了。”

白明不答她的話，隻站在湖岸邊稍思量過後便就消失不見。

盡管知道她這次是真的走了，但想到這人對自己如此冷淡她還是稍覺得難受：“啧，這人可真是不通人情，明明我也是花了很多精力教她的。”

不過往後她們的事情就也和自己沒有什麼關系了，塗青想日後該許多年不會再見的了。

而且等再見的時候說不定隻會剩下白明一個人也不一定，想到這讓塗青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到時候究竟是什麼表情。

等往後又過了十來天，塗青又是在石頭上無所事事地修煉的時候，聽得在湖岸邊一陣聲響,在感知中便知道是出現了一個人在她的對面。

睜開眼看去的時候，就見一個酷似白明的孩子，這讓塗青轉瞬便反應過來她就是白明的道身。

“倒是如她說的一樣，在樣貌上像極了。”半是自言自語地說完，塗青才再問起她過來找自己做什麼。

小白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但在看到面前人的時候便是恭恭敬敬地向其行禮：“姐姐說讓我過來代其向師傅問好。”

在聽到這話的瞬間，塗青覺得自己如堅冰的心上仿佛破開了一條縫。她想扭頭去裝毫不在意，但想到白明囑咐面前這道身化作的妹妹時一定是相當不服氣的神色，這讓她就發自内心地笑了起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