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
[慕容勝雪——并不是每人穿越都能有好姻緣,也有可能是好倒黴]
霹靂武林中有一個潛規則——掉下懸崖是摔不死人的。
但是我不知道這個潛規則還能産生變種,就是——從天而降竟然也摔不死人。
你問我這個結論何來?
看看我不就知道了?
萬丈高樓平地落,臉朝下,至于為什麼沒變成一攤早上随處可見的蔥油餅……那是出身苦境的身體素質确實耐打,不然怎麼能夾在猶如洋蔥般不斷刷新的各境反派BOSS與正道組織中間好好存活?我沒有吐槽劇集太長,根本補不完,也沒有吐槽你們這些年紀一大把還學年輕人的中二先天是不是把苦境百姓當做瘋狂星期四,到點就要人V你們五十來這裡打秋風。
我隻是單純想說你們正反兩派不要打了,要打去木偶間打。
好像不小心打破了什麼不該打破的牆。
算了,在這一篇章這個問題不重要,畢竟我都從苦境掉到中原了。
從苦境,掉到,中原。
多麼陌生的文字,多麼殘酷的遭遇。就好像明明都是古代的背景,甚至不用往上數一代,兩家根本出自同一家,就算你們過年不一起吃飯,但你們的金币憑什麼不統一?
憑什麼我辛辛苦苦賺的錢買的名貴玉飾來到中原之後就變成廢土?這設定合理嗎?作者你是魔鬼嗎?啊?
什麼?禍世冥蝗有話說?你不準說,讓我先說!
……
……突然不想說了。
說多都是淚。
都來到了中原,好歹給我改個體質,讓我變成海境蛟族吧?沒事流一點眼淚還能換點錢吃飯,就我這悲傷逆流成河的境遇,我流出來的眼淚能讓我變成中原首富。
而不是現在,中原首負。
今日,中原首負叼着草,冷着臉在客棧後院洗碗。
夠了,拜托不要再玩梗了!比起玩梗,我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辦才是最重要的吧?
我叫做越搖風,無業劍客。名字雖然聽起來怪怪,職業也很爛大街,但這不是重點。如我所言,因為不小心踩到了正反派打架現場制造出的裂縫,我從苦境掉到中原,身上的錢全部變成廢土,現在正處于努力賺錢養活自己的階段。
沒辦法,錢袋縮水了,身體年齡也縮水了。
大概這個世界背景設定觀和苦境不一樣,這裡不允許百歲老人的年齡十八歲的臉,否則武力戰力值會差得太大。于是我從百歲縮水到十六歲,連武功一并退步,變回了十六歲時候的水平。
真是哔了個哔,哔哔哔哔——坑爹。
“喂,那邊那個黑戶,不要再你的心内演脫口秀了,趕緊去送外賣!”頭家精準從窗口丢來一塊擦過桌子的抹布,正好蓋在我頭上。
……
手背爆出一根青筋。
我面無表情拽下頭上抹布,‘啪’一聲摔進水裡,内心想着等我搞到戶籍,就把這個葛朗台掌櫃給扒皮挂路燈。
出門拎起掌櫃放在門口的外賣盒,我運起輕功往路觀圖指引的方向躍去。
看對方住的位置就知道這所謂的慕容天劍府絕不是什麼邊緣小咖,肯定是什麼隐世門派,大家望族。依山而建,遠處岩上飛泉懸瀑,淩空迸射,深林白練,遠遠看去就像是濃墨潑出來的山水,袅袅而下。待彌漫的水霧被水吹散,又顯山峰秀色如初,風景迷人。
老遠就能感覺林間深處隐隐勃發的劍意,我幹脆收起路觀圖,朝着劍意傳來的方向而去。
結果不小心跑得有些急,直接越過守門的人員,闖進慕容天劍府後花園。
我立馬一個緊急刹車,轉頭往回跑,一回頭就看到了個白發老頭,看他這身劍意,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老頭。
我:……
他:……
要是以前的我,可能還會試試挑戰,可惜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縮水版的我。
我老實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誤會,是誤會,我跑過頭了,其實我是來送外賣的。”
在我忙着解釋的時候,一群姗姗來遲的小兵們終于追上我的腳步,大喊着‘有刺客’‘來人,有人入侵慕容府’之類的話圍了上來,卻在看到對面白發老頭身影時,紛紛停住腳步,驚疑不定。
看着就氣勢十足,縱使雙手負在身後,憑他肩頭手臂紋理,都能看出他是何等龍精活虎。能打死三個我的老頭子睜開眼,上下掃我一圈,緩緩開口。
“侵尓老母之穴,你說你是送外賣的?”哪有送外賣的人能一舉闖過慕容府守衛直達中心地帶?真當他是老頭子?
這老頭子意外的……呃,有個人風格,很狂野啊,這口頭禅,按理來說不該消音嗎?
“大哥。”在祖安人老頭狂野爆粗口說的正忙,一個看似文雅,周身劍意勃發,我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很好說話的人出現了。
白發老頭看都沒看他,銳利眼神化作刀劍刺了我一眼,“說話。”
我沉默片刻,也跟着他緩緩開口。
“實不相瞞。”周邊的人沉氣凝息,戒備地盯着正站在老頭子對面的我,靜待我能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實際上,确實是驚人之語。
“從事實判斷,給予我性命的人性别為男,所以你隻能日他魄門。”
哐當一聲,周邊噼裡啪啦倒下一片。轉眼間,場上就剩下我、老頭子和持扇文士站着。
這倒不是我說謊話,不過事實如此。再說,苦境和中原的設定有點不一樣,生物基本知識全颠覆常理,我是男人生的跟我是男人造出來的意思同樣,實際上就是他人的實驗作品,把我造出來解悶的。
老頭子‘啧’了一聲,大概是很少看見能接他話尾,還接的十分認真的女性。
他似乎又想說什麼垃圾話,身後不遠的文士及時打斷,“大哥,是吾叫的外送。”
“府内的飯菜不合你胃口是安怎,要請别人來侵門踏戶。”老頭子說完話尾頓了一下,眉頭緊皺,不知道想起什麼,拂袖而去:“你惹出來的麻煩,你自己處理。”
“是。”文士俯身送走祖安老頭,雙目微閉,輕聲開口:“能讓一小姑娘闖入府中,看來你們練功仍舊不夠。今日起,府内上下練功加三個時辰。”
周邊的人露出天塌了一樣的表情,不敢多言,紛紛應聲,順便狠狠瞪我一眼。
我無辜。
你們武功差關我什麼事?
文士這才抽出空,和顔悅色的朝我開口,話語中頗有種家婆看媳婦,越看越滿意的意向:“未問姑娘姓名?”
對方看起來挺有禮貌的,我也不好吐槽。要知道放在苦境,這種看似好說話的人一般都不太好說話,便乖乖告知姓名:“越搖風。”
“那你——”他一展扇子,緩緩搖動,風吹起他肩旁的紫灰長發,顯得他格外溫和有禮。
……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可有興趣來慕容府?”
哔了——這是什麼客人看你很滿意,随手丢出來一個工作offer的情節?
我瞠目結舌,下意識開口問了一句:“請問薪資待遇?”
“随你開價。”
等我反應過來,我的嘴已經一記重拳打昏我的腦子,脫口而出:“成交!”
以上是我來到慕容天劍府打工的全部始末。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恨不得把闖禍的嘴五花大綁。
在我把嘴巴五花大綁之前,我終于先做了之前很想做但是一直沒做的事情。
——把上任老闆五花大綁挂在路燈上。
吔屎啦你,葛朗台資本家!
2.
我,越搖風,今年……十六歲。
這個十六歲我說的同樣很屈辱,但現在我就是十六歲,不服你打那個敲鍵盤的人!
目前職位:慕容府少主的玩伴兼護衛兼他的受氣包。
之前我說我很後悔,指的是我意外闖入慕容府的那天正好是慕容天劍府少府主的生日。換句話來說,我是那天出現的慕容府十三爺——慕容甯送給他侄子的生日禮物。
被人當成生日禮物塞給少府主就算了,為什麼我也要繼承府内每日練功增加三個時辰的懲罰?
什麼級别的自作孽不可活。
我哭了,我真心的。
眼前的藍發青年看起來年齡莫約與我不相上下。他拿着一本書,坐在搖椅上,懶洋洋的翻着頁,看起來一點都沒注意到站在門口已經有一炷香的我。
我看他一眼,決定無視他,拖過他桌子前面的瓜子磕起來。
“你——”他終于放下估計根本沒看幾個字的書籍,将眼光放在我身上,嘴邊噙着淺笑:“無禮犯上,按慕容府家規,該受三十下鞭刑。”
“我有禮過了。”我咔哧咔哧嘴巴吃個不停,不怎麼在意的說:“是你沒看見。”
我一個在苦境裡也算縱橫風雲的小先天,站在門口一炷香當背景闆已經是給他面子了,還想我怎樣?再說,區區三十下鞭刑……
嗑瓜子的動作慢了下來。
以我現在的功體來說,說不上傷筋動骨,但估計夠嗆。
我好好把瓜子放回盤子裡,拍拍手站回原位,能屈能伸的問:“少爺,你看我這罰站的姿勢還算标準嗎?”
“哈。”他的臉徹底轉了過來,五官纖細俊秀,灰藍色的眸子,眼尾上揚,慵懶又貴氣的姿态,卻掩不住骨子裡透出的倨傲,少年意氣。他仿佛是繞着新奇之物的豹子,視線輕飄飄在我身上轉一圈,又收回去,“奴顔媚色,不愧是男人生出來的奇葩。”
艹,這人嘴巴好毒。
雖然我不太介意自己的出身,不過這麼明顯被人拿來吐槽還是第一次。
對方是我現在新老闆,我還能怎樣,還不是笑着把他原諒?
為了我的戶籍,我忍了。
我木着臉,比出一個拇指,“少爺誇的好。”
慕容勝雪微微一愣,臉上瞬間露出一點意外的表情,緊接着用書捂臉笑出聲。
他肩頭抖動笑了好一陣才勉強停下來,伸手揭開書,那雙方才還有點不悅的眸子因笑浮起些許水光,眼神也露出了一絲方才不曾出現過的興趣。
“我終于知曉甯叔為何要将你送來,實在是……”他緩了緩語氣,坐直身體,唇邊的笑意變得更明顯,連對我說話的語氣都溫和許多,“一個趣味的人。”
“哪裡,少爺能看得起在下,是在下的福氣。”我說着,在内心翻了個白眼。
“坐吧。”他擡手指方才的位置。
我納悶瞧他一眼,看他沒有其他為難的意思,拖着腳後跟在他面前的位置坐了下來,屁股就沾着椅子的邊邊,方便一有意外立馬跳起來。
“你從哪裡來?”令人意外的,他竟然挑了一個非常平常的話題,卻也頗有深意。
一般不會有人對别人的出身那麼好奇,畢竟中原就那麼大,從哪裡來有什麼區别。
除非他看出我非出身此地,懷疑起我的來曆。
這麼看來,慕容天劍府在這裡大概是很有來頭且人盡皆知的組織,不然他不會這麼問。
“從天而降。”我老實回答。
“哦?”他眼神微轉,細緻地觀察我,“天外來客?”
“差不多。”
慕容勝雪眉尾一挑,身上那種傲慢的優雅又顯現出來。
那是一種常年養尊處優而有的自得,配上他眼底淡淡的嘲諷,總給人一種厭倦忍耐的矛盾氣質。
“怪不得。”他低低地輕喃了一句,那讓人揣摩不出深意的眼神在我臉上停留幾秒,接着落在我手上:“你用劍?”
“很奇怪嗎?”苦境見微知著的人不少,能判斷出我是用劍的人自然不奇怪,他不也是用劍的人?我撇嘴,“在武林上丢一塊石頭,随随便便都能砸中一個劍客,劍客就是這麼爛大街的存在。”
講講道理,要廢腦子去想用什麼武器麻煩的要死,不如直接設為劍客,省時省心省麻煩,還能避免被人吐槽偷懶的下場。
“名字呢?”他繼續問。
“都錄用了,才想起搞背調這一套是不是太晚。”我假裝無語,心内知道他問的肯定不是劍名,而是劍法。但我裝傻,擡手把劍丢出來,哐當砸在桌子上:“晦冥。”
行走江湖的人各有自己的個性這點不錯,不過大部分的武林中人,劍名和劍法會隐隐有牽連。這把劍的名字來自于‘風雨之起,倏爍晦冥’,我修習的方向,自然是快劍,講究變幻無常,如電如霧。
慕容勝雪拿起桌上的晦冥,手握劍柄抽開,眼神落在劍鋒處細細打量。
“甯叔将你送來,是他的決定。”他看完劍,還劍入鞘,擡手重新放回桌子,放輕聲音,“而要不要留下你,是我的決定。”
……
還能這樣嗎?
鑒于我走之前将前任老闆挂路燈上……他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再收留我。
我望了望天,就知道面試期間說得天花亂墜的工作後面一定有坑。
不過嘛……
要是不想留下我,一開始就不會說那麼多,又是試探又是威脅了。
我托着臉,拉長聲音問他:“敢問少爺的決定是?”
慕容勝雪倒回躺椅上,晃悠悠地搖了兩下,用書扇風,“我渴了。”
好嘞,您的狗腿子一号今日開始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