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恕和江肅一起轉頭看向他,岑識立刻變得拘謹起來,臉上也帶了薄紅。
“正好,你問問岑識。”江肅拍了下蘇恕的肩膀,起來去倒垃圾。
蘇恕搬了凳子坐在岑識桌子旁邊,他對這個舍友的印象不深,隻記得大三以後,就沒在寝室見過岑識,後來聽人說他搬出去住。
岑識看到蘇恕坐過來後,不等對方開口問,像倒豆子一樣把知道的都說了:“學長他們說支教的地方最遠就是附近的城鎮,更近的是市裡的學校,幾乎一天都能回來的。”
因為他們學校是師範類的學校,畢業生的就業趨勢大部分和學校相關,當然這大部分人不包括學計算機的蘇恕和江肅。
岑識不知道蘇恕問支教活動的原因,他目光垂在地上,遲疑了許久才鼓起勇氣詢問道:“蘇恕,你是想去支教嗎?其實我也……”
“岑識,你說話小聲點,我要睡覺了。”床闆被馮路大力地敲了幾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套上的長袖,古怪地看了眼蘇恕。
岑識巴掌寬的臉一下子紅了個徹底,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說了。”他抱歉地對蘇恕笑了笑,蘇恕搖搖頭,搬着凳子回到自己的位置。
到了午睡的點兒,江肅還沒回來,蘇恕本想劃開手機問他要不要留門,卻看到岑識發來的支教報名介紹,和各所學校介紹,即使沒有打開文件,也能看出岑識的細心。
他坐起來看向四号床的位置,馮路正側着身子玩手機,根本沒像之前說的在睡覺,而三号床的岑識竟然沒上床睡覺,反而趴在桌子上眯着。
蘇恕隐約感到哪裡不對勁兒,可這會兒江肅不在,沒人給他解疑答惑,問岑識或者問馮路都不是一個好選擇。他隻能帶着疑惑躺在床上,等着下午上課再問江肅前因後果。
可蘇恕沒想到,江肅這貨下午竟然逃課了!
他眯眼盯着江肅發來跪求幫簽到的表情包,無奈地捏了捏鼻梁,闆着臉回複了個‘好’。緊接着,他将中午的疑惑發給江肅。
江肅那邊不知道在忙什麼,隻回了五個字。
【别提了,難搞。】
含糊不清的回複氣得蘇恕牙癢癢,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轉頭一想,反正江肅總有回宿舍的時候,他到時候再問也不遲。
兩節大課後,蘇恕吃過晚飯回了寝室,聽見寝室内傳來的呼呼聲,他尋聲望過去,看見岑識彎着腰在用吹風機吹那件小尺碼的社團服。
岑識注意到蘇恕一臉深思的看着自己的社團服,他擔憂地調低風速的檔位,緊張道:“蘇恕,吹風機吵到你了吧?我調低一點,我沒想到衣服沒幹,今晚還有活動,不好意思啊,電費我會多交一點的。”
“不用。”蘇恕收回目光,打斷了岑識不斷自責的話,他想不起馮路和岑識有什麼仇,但從江肅的幾個字的回答裡,也能感覺到他們倆關系不合。
到底是為什麼呢?
專業課書随手塞到書架上,蘇恕想着馮路的所作所為。
岑識的身闆單薄,肩也窄,是男生身材裡偏瘦弱的那一種,他的衣服很好辨認,所以馮路不可能認錯,那就說明馮路是故意這麼幹的。
而岑識……
軟包子一個,說話大點聲都會道歉,也不像主動惹事的那種人。
蘇恕揣着煙盒拿着打火機去陽台抽煙,馮路靠在陽台的圍欄上,抖着煙頭不知道在幹什麼。
走近後,蘇恕看到晾衣架上剛洗完的衣服上粘着落下的煙灰,而這衣服正好是岑識下午穿得那件襯衫。
指尖升起缭缭的煙霧,馮路動作沒停,愈發猖狂地往襯衫上抖煙灰,半根煙燃盡,白襯衫的肩頭和胸口髒了一片。
一看就是煙灰弄髒的。
蘇恕銜着煙,靜靜地凝視着對方的動作,直到馮路去找打火機時,他屈指敲了敲圍欄,警告道:“夠了。”
馮路陡然向他看過來,不情不願地收了打火機。
兩人就這麼隔空對視了幾秒,馮路率先挪開目光:“蘇恕,你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這事兒你别管。”
宿舍内呼呼的吹風聲又響了起來,蘇恕單手夾煙,直視馮路:“别做得太過了。”
馮路低聲罵了一句,抓了下頭發,反問道:“你知道他是什麼人你就護着他?岑識娘炮一個,離了男人活不了,用得着你蘇恕上趕子當護草使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