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三日後勞煩送到城主府。”
陣法大亮,再睜眼兩人便出現在了某一個小巷子裡面。
方一出來,熱浪便裹挾着濃厚辛辣的香味撲面而來。時蘅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悶悶道:“這是哪啊?”
他們取下面具,走出去便是熱鬧的街道。
這裡與時蘅見到的其餘幾層很不一樣,街道兩邊不是整齊排列的朱紅樓閣,而是各種色彩豔麗的鼓包形狀的帳篷,彩色的飄帶系在帳篷頂端,随着熱風飄揚,街道中穿行着身着紗裙,手帶金钏的少女,而商販們絲毫不含蓄内斂,大大方方地站在帳篷門口叫賣。
“來看看來看看嘞,新鮮現殺的長毛熊!肉質鮮美!”
“烈火酒,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姑娘們,新到的唇脂,免費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
時蘅左右打量了一番,哇了聲:“真是……好熱情啊。”
兩人循着街道,随便找了一家順眼的帳篷,将手中用不着的一些普通常見的東西賣了,清理一番後,儲物戒内幹淨整潔多了。
做完了這一切,瞧着天色不算晚,時蘅便和喬虞年商議着逛一逛這一條頗具異域風情的街道。
采購了一大堆特色物品後,時蘅方覺滿意,兩人便回了城主府。
三日後,如約收到了萬寶樓送來的儲物戒,裡面的靈石差不多有九十億上品靈石以及采購單中的東西。
時蘅估摸着也應當要出發去往白梅書院了,便計劃着與城主和孤夜洺兄弟還有赤炎告别。
原本他和赤炎的約定已經完成,赤炎也恢複了自由,但沒想到的是,赤炎卻不打算離開。
按她的話說:“我不,我覺得跟着你們會有意思些,而且我原本也沒有想去的地方。”
她耍無賴,時蘅也拿她沒辦法,還是喬虞年說:“帶着吧,你不帶,她也有很多辦法跟着。”
“是啊是啊。”赤炎狂點頭。
“行吧。”時蘅無奈答應,“但是邀請函隻有兩張,到時候你也進不去書院。”
“這個好辦。”她站起身,鎖骨處便生出了一朵赤紅色的羽毛,羽毛飄飄揚揚,落到了時蘅手背。
一陣灼熱後,羽毛消失,留下了一個紅痕,與此同時,時蘅隐隐約約感受到自己和赤炎産生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牽連。
“行了,這樣你就是我臨時的合作夥伴了。”
“契約,但不是你和皦玉那樣以主人為根基的,而是更為平等的契約,對雙方沒有限制,一方不樂意,随時可以解除。”喬虞年解釋。
時蘅哦了聲,難怪感覺和赤炎的牽連很淺,好像随時會斷掉。
他們離開後不久,避而不見的城主望着他們的背影遙遙相送。
原本大殿中耀眼的金光瞬間撤去,顯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空空蕩蕩的殿堂中央,擺放着一尊巨大的玉石雕像,紅玉雕刻的是一隻仰頭騰飛的狐狸,它的身邊則立着一位衣裳華麗,閉目捏決的白玉童子。
狐仙童神像。
神像前方擺着供桌,金樽裡面滿滿的香灰,顯然經常有人前來供奉。
一人從神像後方踱步而出,隻看通身氣派,就知道不是尋常人:“走了?”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
城主,不,在金光褪去後,這位城主也變回了原本的模樣——一個築基期,四五十歲的俊美男子。
隻可惜他左邊褲腿空空蕩蕩,嘴角還有一處淺淺的傷疤。
“嗯。”假城主輕輕應了聲,他回首,卻沒有看那人,而是神情懷念地注視着神像,帶着完成了什麼夙願的心滿意足。
最後嗓音低沉含笑:“這副神像也該換個樣子了。”
那人,或者說,如今真正的西州城主,歐陽纨的孫子,歐陽重,滿不在意地應了一聲:“随你。”
歐陽重瞧着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但誰能想到他已經是化身後期的修為了呢?
這多虧了當年歐陽纨修煉到了生命盡頭,卻執迷不悟,最終走火入魔,悄悄煉化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以此提升了數年壽命。
但卻在殺害歐陽重的時候,出了意外,遭到反噬。
歐陽重僥幸留了條命在,還反吸收了他不少功力,但根基不穩,貿然接收這麼多靈力,險些爆體而亡。
拼死逃出去後,被眼前這位假城主,真萬寶樓樓主所救。
如果不是他,隻怕歐陽重早就死了,西州也會随之變天。
而歐陽修在恢複好後,第一時間殺回了城主府,與他裡應外合,以雷霆手段處死了所有知道歐陽纨入魔且助纣為虐之人,沒讓消息外傳,這才保住了西州主城的臉面和地位。
這也是歐陽重對其十分信任,甚至答應他在城主府内修建供堂,假扮城主,還掌握了主城百分之七十商業往來的原因。
歐陽重伸了個懶腰,不滿道:“這些天為了你,我躲來躲去的,累死了!”
樓主笑了聲,沒戳破他偷溜出去玩耍的事實,反而低聲安撫道:“那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兩人交談的聲音漸漸遠去。